第6章 对峙(6/8)

    “当然没有,”月娇娇好笑的揉了一把他的脑袋,“你能怎么伤害我?”

    赵战急忙摇头。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中的温度逐渐上升,全然不知道杨柳村已经闹翻了天。

    赵婶子挤在人堆前面叫的最为起劲,“我就说赵战那媳妇是个妖精,要不然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赵战扛着锄头刚到村里就听见吵吵嚷嚷,他脚步没停,丝毫没有去看热闹的兴趣。

    “哎,那个是不是赵战?”赵婶子眼睛最尖,指着他的背影大声叫嚷,“咱们把他喊过来问问,看看他那媳妇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说的是,最近大家都在说赵战这媳妇漂亮的跟妖精一样,她也说不出来历,说不定还真是妖精。”

    “对对对,把他叫过来,叫过来我们问一问!”

    赵战早在听见赵婶子说他名字的时候就转了方向朝这边走过来,这会儿听见这些人竟然在讨论心尖尖,一张脸面沉如水,“我媳妇在家里好好的每天连门都没出,她能做什么?”

    他说着,抬脚逼近赵婶子,“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婶子是因为我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难看,我媳妇怎么惹到你了,让你一次两次的在后面这么编排她?”

    他平时寡言,可这会儿却气势大开声音又沉又怒,“你跑到我家里抢了我媳妇的衣服,抢了我辛苦处理的皮子,明明已经分家了,你还故意把我那两块地弄得泥泞不堪,这些事情我们都不应该计较?”

    “难道就因为您是长辈,就要让我把委屈朝肚子里咽吗?!”

    “再者,您只是我们已经分了家的婶子,怎么也管不到我们家头上吧?”

    赵婶子被逼的连连后退靠在树上,嘴唇哆嗦着声音直抖,“你…你媳妇撺掇别人分家,本来就不对。”

    “对,赵战!以前你是我们村里多好的孩子啊,”杨大山她娘走了出来,指着赵战开口就骂,“我家大山那么老实的孩子,就因为去了一趟你家,回来就找了里正要跟我分家。”

    “虽然他们两口子咬死了没说是你们撺掇的,但你要说这事跟你那媳妇没关系,我老婆子可不信。”

    杨大山他娘身子佝偻,眼皮耷拉着,满脸刻薄,“我不跟你说,你把你那媳妇叫出来,她都嫁到杨柳村多久了,怎么不能见人吗?”

    “整天闷在那山上,不是妖精的话,能在山里住那么久不下山?”

    “大娘,我的媳妇我宠着,我乐意让她过这样的日子,”赵战双眼黑漆漆的,眸光扫过围成一圈的众人,“以后谁要是在说我媳妇的坏话之前,最好先好好想一想自己能撑住我几拳!”

    杨柳村众人一片哗然。

    大山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点王法啦,这么欺负我一个老婆子,我老婆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坐在地上胡搅蛮缠,也不提月娇娇了,一字一句都逮着赵战骂。

    “娘,你这是做什么?”听到动静的杨大山和李苗匆匆跑了过来,“你这样不是让别人笑话吗?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好好商量!”

    “回什么回?你那脑子早就被小妖精给吃了!还找里正来分家,我跟你爹是死了吗?爹娘在不分家,你是不是想咒我跟你爹早点死?”

    “我跟你说,这个家我不可能同意分,以后你少跟他们来往,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娘!”站在杨大山后头的李苗忍无可忍,“分家不是别人的意思,是我的意思!”

    别人帮了自己反倒被埋怨的如此难听,李苗忍无可忍,索性当着大家伙的面坦白说了,“我和大山每天要做多少活计我就不提了,村里的大家伙都有目共睹。”

    “您要是实在不想分家也行,这么多年我和大山给家里赚的银子,您拿十两给我,我要去镇上,不,去县里找大夫!”

    “要不是您把我和大山身上抠的一个铜板都没有,我们又怎么会跟你分家?还不是因为您把我们逼急了!”

    “我逼你们?你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连孩子都生不出来还说我逼你们,我给你们银子干嘛?万一你揣着银子跟别人跑了,你把我们家大山的脸朝哪搁。”

    大山娘恶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看着李苗一脸憎恶,“还有脸跟老娘要银子,你的脸怎么那么大呢??”

    “娘!”杨大山语气悲痛,怒不敢言,“李苗是我媳妇,您说她,不就是在把我的脸朝地上踩,家里的银子我多少有个数,十两虽然有点多,但您不是拿不出来。”

    “我哥在外面做短工的钱都是他们大房自己留着,每次我妹妹回娘家您也都会补贴一星半点的,您看看我媳妇,她现在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嫁给我时做的嫁妆,上面的补丁都打了两层。”

    “您偏心,我不说,那就按我媳妇说的,要么您给我十两银子让我带媳妇去找大夫,不管成不成我回来都死心塌地的干活,要不然咱们就分家,我们凭自己的本事去找大夫!”

    “想分家,那你别想从老娘这里拿走一分银子!这么多年你们俩吃家里住家里的老娘还没跟你算钱呢!”

    “你分家之后,以后也别想过继你哥的儿子,只要我活着你想都别想,以后你们俩就算是死了,也没人给你摔盆!”

    大山娘眼睛跟有刀子一样剜着两人。

    昨天里正上门,竟然想让她把家里的房子银子还有田地全都分一份给杨大山。

    想从她手里掏银子,怎么可能?

    “娘,您这样,是要逼死你儿子儿媳!”

    杨大山双眼通红。

    原本他还因为分家的事情心有愧疚,可这会儿,却只觉得心里冰凉,就像是大冬天的掉进冰窟窿里一样。

    “我们分!”李苗狠狠的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扶着已经站不直的杨大山,“银子房子我们都不要,都留给你心爱的大儿子,但是家里那么多地,你总要给我们几块,不能让我们被饿死。”

    大山娘冷哼一声,“你们俩什么都听赵战忽悠,怎么不跟赵战学打猎呢?!”

    “大娘,咱们村杨里正一向公正,大山哥和嫂子现在做了退步,我劝您不要把人逼急了,您家那么多地,分两块地给大山哥并不过分,要是连这都不同意,那只好让里正过来评评理。”

    赵战的语气分不出喜怒,表情严肃的看着大山娘,“就算人人都说爹娘在不分家,但是也没有哪条王法规定爹娘不慈的话儿女不能要求分家的!”

    大山娘气的直哆嗦,“你一个死了爹娘的!”

    “大娘,以后您家跟我家,最好还是避着走,您要是再编排我爹娘和我媳妇,下次见到您大儿子,我一定跟他好好聊聊。”

    “你……!”

    大山娘浑身颤抖,指着赵战却不敢再说一个字。

    这可是个手上见了不知道多少血的猎户,自己那个文文弱弱的大儿子,要是被赵战盯上了,那是一拳头也撑不下去啊!

    “这么热闹啊?”

    赵战听见声音回头,面上的冷然收起,温柔的走到月娇娇的身边,“在屋里待闷了出来走走吗?”

    “不是,就是那个柳小晚,跑到家里来说让我赶紧过来,我要是自己不来的话,村子里的大伙就要亲自去抓我。”

    柳小晚没想到月娇娇不害怕就算了,竟然还拆穿自己,下意识抱着孩子朝人堆后面躲一躲。

    站在她旁边的婆婆斜着眼睛瞪了她一眼,“你想害我儿子被赵战打死吗?回家再收拾你!”

    月娇娇似笑非笑的朝着她的方向斜睨了一眼,而后又扫了一圈众人,“怎么了?我就是想来问问,大家为什么要抓我,我犯罪了?”

    “娇娇,都是我和大山不好,昨天去完你们家之后就想着反正都出门了,就去一趟里正家算了,结果我婆婆把分家的事情怪到你头上去了。”

    李苗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人家是为了她好才出了那么一个点子,而且也是她自己同意的怪不到别人身上。

    “苗苗姐,看这样子,你婆婆没同意你分家呀?”

    月娇娇眼波流转,俏生生笑了一瞬。

    她本就生的极美,乌黑的发,雪白的肤,琉璃一样清澈的眼珠和嫣红的唇。

    这会儿红唇轻勾,眼尾弯弯,围成一团的人们直接看的呆了。

    不像那些说书的说的妖里妖气的狐狸精。

    干干净净的,倒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乖乖,赵战到底是从哪里把人娶回来的,杨柳村几辈子也没出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就说那柳小晚,算是村里最好看的小媳妇,可跟她相比,那就是地上的泥巴非要跟人家天上的云相比,那叫一个磕碜。

    “大娘,您为什么不愿意跟你儿子分家呢?”月娇娇打量着大山娘的脸,在脑子里尝试着跟杨大山的脸对上,而后不经意的碰了下大山娘,掩唇惊呼,“大娘,大山哥怎么跟您一点都不像啊?我就说嘛,这天下哪有不疼儿子的亲娘呢。”

    “这也难怪,毕竟是捡来的,难怪怎么使唤磋磨都不心疼呢。”

    “我的嫁妆单子上有一个能识别双方是血亲的办法,东西都是现成的,要不然试试看?”

    “大娘,您可千万别生我的气,我就是好奇心比较重。”

    “娇娇,”李苗惊呼一声,“我家大山不是捡来的。”

    “不是吗?”月娇娇一脸疑惑,而后指了指大山娘,“可我看大娘的表情,还以为这是一件大家伙都知道的事情呢。”

    旁边的人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

    可不是么!

    要换平时这大山娘早就跳起来,可看她这一脸心虚的样子,难不成这大山还真不是她亲生的?

    可以前也不是没人开玩笑一样的说过这大山不像他们老两口,哪次不被大山娘骂的灰头土脸,可今天她怎么就心虚了呢?

    杨大山心里一突,下意识抬头,“娘,我真是你捡来的?”

    大山娘双手叉腰,强撑气势,“你当然不是。”

    “大娘,我那里有东西能试一试哦,要不然我出银子咱们去县里找大夫验一验?”

    大山娘恨死月娇娇了!

    她看起来浑身都是贵气,指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死心眼的跟了赵战这个穷猎户。

    都说大户人家道道多,指不定说的那个什么能验血亲的就是真的!大山娘憋得快要吐血。

    “娘!你咋不说下去了?你说啊!”李苗心疼无比,步步紧逼,“我家大山真是你捡的?”

    大山娘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愣是不说话。

    看到这一幕,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苗心疼死自家相公了,这会儿紧紧的抱住杨大山的手臂,“大山,咱们跟她分家!”

    “大娘,您要是不说清楚大山哥是从哪里来的,事情要是闹到了衙门,您可是要被治一个拐卖人口的罪名的,看您这么大年纪,这要是被多判几年,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您了。”

    月娇娇出现之前,就默默的站在不远处把这边的动静听了个分明。

    这老婆子蛮不讲理,指着赵战的鼻子骂。

    她月娇娇看上的男人,只能被她自己欺负,别的人想欺负一点都不行。

    她也就是碰了大山娘感应了一下直觉,没想到还真试探出来了。

    “啥?坐牢?”大山娘也不装了,瞪大了眼珠子一脸土色,“关我什么事他又不是被我拐的,我捡到他的时候他病的都快死了!肯定是人家嫌弃治病要花钱才给扔了的!”

    “谁想到他后来福大命大的两口米汤也喂活了!我怎么说都是救了他一命,凭啥让我坐牢?”

    月娇娇眯着眸子打量她。

    什么都捅出来了,大山娘索性破罐子破摔,“分家,赶紧分家,你不是要那两块地吗?那两块地分给你们,其它的想都别想了!”

    杨大山都不是她亲生的,要不是知道这事闹到里正再来一趟,她不仅要给地还要给银子,她是绝对不会让杨大山分到一根毛的!

    知道再多她也不会掏出来了,月娇娇后退一步斜倚在赵战身上,“苗苗姐,剩下的就是你们家的事情了。”

    杨大山心灰意冷一字不吭,李苗咬了咬牙当场同意,愣是逼着大山娘回家把田契拿了出来。

    赵婶子眼看挑事不成没让月娇娇倒霉,悄悄的朝人后躲着想要开溜。

    “二婶?”

    月娇娇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到赵婶子的耳朵里却让她的头皮发麻。

    “二婶要是想我和阿战了可以去山上看我们,不必整天在村子里念叨我想让我出来见你,对了,这山上啊,狼多虎多的,你上山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一点,这万一被哪只动物记住了,说不定半夜就悄悄摸进你家门找你去了。”

    赵二婶在脸上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我不想你,一点都不想,这都快正午了,我赶回家煮饭去了。”

    她说着,夹着尾巴就溜。

    啧。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月娇娇又看向柳小晚。

    柳小晚后背冰凉,抱着孩子拔腿就跑。

    “各位大娘婶子们,”月娇娇看向还围着看热闹的众人,笑的极甜,“下次想跟我聊天可以去我家串门的,我平时比较害羞不好意思出门,所以大家可能见我的次数少了一些。”

    已经对她很是了解的赵战适时开口,“累不累?是不是有点渴了?回家我给你烧点水喝?”

    旁边人看到赵战这个样子。

    就算有什么想问的也不敢问了。

    反正这么娇里娇气的女人她们可看不惯。

    怎么着?就算以前你过的是泼天富贵的日子,可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嫁的是什么人。

    一个穷酸猎户还学人家娇养媳妇?

    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些人在想什么,月娇娇看的分明,可嫉妒本就是常态,她能怎么办?以后让这些人嫉妒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她要是在意的话,那整天也别干其它事了。

    月娇娇不在意,赵战更不会理会别人怎么说,他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径直转身半蹲在月娇娇的身边,像忠诚守卫的骑士一样,“站那么久脚疼吗?我背你回家。”

    “是有点疼,”月娇娇旁若无人的趴在他的后背,“我有点饿了。”

    “我先不去地里干活了,回家给你做点好吃的。”

    两个人逐渐走远,剩下的人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直接炸开了锅。

    “哪有赵战这样宠媳妇的?”

    “听刚刚那话的意思,这是在家里连饭也不做?”

    “这赵战忙活地里还要打猎,他媳妇不干活就算了,怎么能连饭都不给男人做?”

    “我看就赵战这个宠法,他这媳妇也未必是个知足的,说不定哪天碰到个有钱的就跟人家跑了,或者跟赵战过够了就回家了,就咱们村里这条件,她能过几天?”

    后边酸言酸语,另一边已经快到家的月娇娇戳了戳赵战的脸,“等一等,先别去山洞,苗苗姐他们肯定要来找我们的。”

    赵战听话的拐了方向去茅草屋。

    杨大山和李苗一左一右的蹲在他们的院子门前,见到两个人回来立马起身,“你们回来了?”

    月娇娇拍了拍赵战的后背示意对方把自己放下,而后走到李苗跟前,“苗苗姐,分家的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吗?”

    “都弄好了,给我们两块地。”

    李苗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没再接着开口。

    月娇娇心下了然,打开院门请他们进去,从身上掏出了十两银子,“苗苗姐,这是给你的定金。”

    “娇娇?”李苗声音哽咽,“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一旁的杨大山嘴唇动了动,只紧紧贴在李苗旁边,“谢谢,真的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我也只是把几个月后要给你们的银子提前给了你们,这十两银子就当是你们帮忙种黄豆和小米椒的定金,等到时候收下来称好斤两,缺的银子我们再补给你们。”

    “我们两块地都用来种那个黄豆和小米椒,”李苗看了一眼杨大山,见到对方没有反对,语气更坚定了一些,“这个黄豆芽和小米椒一年至少能收成两季,比种粮食划算,而且价格也比粮食高,我们大不了花银子去买粮食吃。”

    “我来之前去找了里正,他说可以给我们批一块宅基地起房子,我想就在你们家旁边要一块宅基地,你们介意吗?”

    “当然不介意,我们家也没个邻居,你能住在我们家旁边,以后我无聊的时候还能去找你玩。”

    “十两银子足够我们起一个土坯房了,我和大山也没孩子,先起个一间堂屋一间厨房足够了。”

    李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跟村子里的其它妇人一起嚼舌根子的,可只要对着月娇娇,她下意识的就想什么事情都问问她的意见,对她就是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苗苗姐,孩子说来就来了,到时候你再想多盖两间房子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精力了,”月娇娇指了指赵战,“我和阿战打算过几天起房子,因为买的砖瓦多价格便宜,你们要是想要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买。”

    “砖瓦房?那我不敢想,我和大山要是没有你这十两银子都想跟人借钱搭个茅草屋先凑合着住。”

    “你可以不用砖瓦盖院子,盖一间正屋分东西两间卧房,中间用来做堂屋,然后在院子东边盖一间厨房,再让大山哥和阿战一起去弄点篱笆围个院子,到时候等孩子生下来房子也够住。”

    “银子要是不够可以先打借条,阿战和孙师傅的关系处的比较好,让他去说和说和肯定可以宽限你们一段时间。”

    赵战瞬间明白了心尖尖的意思。

    孙师傅做一家生意拿一家钱,给多少钱盖多少房子从来都不存在可以赊欠的说法。

    心尖尖这么说,不过是打算他们来先行垫付这个银子罢了。

    赵战没有任何意见,他跟着补充,“大山哥,嫂子,我觉得娇娇说的对,索性都要盖房子,不如直接盖一个好的,不然现在盖个土坯的,以后推倒了再盖也麻烦,还白白浪费一份银子。”

    月娇娇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赵战会意,抓住月娇娇的小手接着开口,“我们家最近又要盖房子,我还要做豆腐什么的比较忙,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大山哥和嫂子要是有空,不如来帮帮忙?你们俩每天每人只要来半天就成,五个铜板一天。”

    “不用不用,”李苗连忙摆手,“有银子也不是这么个洒法,我知道你们是觉得我们俩日子难想要帮忙,但是也不能自己贴银子给我们。”

    “明明不缺人帮忙还要找我们,那不是白给我们送钱吗?我不能这么厚脸皮。”

    “苗苗姐,阿战说的没错,他确实忙不过来,”月娇娇声音清晰,“你知道阿战什么活都不让我做,我也想找人帮帮他,我找你们只是因为信任你们,没有别的原因。”

    “而且不止你们,以后我们可能要找更多的人来帮忙的。”

    “这个茅草屋虽然塌了,但是你们可以这两天收拾收拾凑合着住,等房子盖好,咱们一起搬新家。”

    一直沉默的杨大山突然开口,“苗苗,我们借钱,盖砖瓦房!我相信跟着赵战干,这银子早晚能还上。”

    “只有我们比老宅过得好,她们才不会看不起我们!”

    自个儿相公都这么说,李苗咬了咬牙便也不再拒绝,只默默的将月娇娇的好记在心里,发誓一定要用心的给她帮忙。

    有了李苗和杨大山两个人的帮忙,赵战就基本上闲了下来。

    除了点豆腐要用的卤水他自己把控没告诉二人,其它琐碎的活计,她们夫妻二人基本上分担了一大半。

    难得抽出点空来,赵战又去了一趟山上。

    上次他做陷阱的抓到了两只兔子,他围着陷阱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那老虎的影子。

    难不成是受伤严重跟别的动物打架的时候被咬死了?

    赵战试探着又朝林子深处摸了摸,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这几天他和李掌柜又交了一回货然后还结了一次分成的银子,现在他手里有将近一百两,距离盖房子的三百两,还差远远一大截。

    孙师傅后天就到杨柳村,想赶在冬天把房子盖出来搬进去,银子的事情已经拖不得。

    “阿战,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月娇娇第很多次发现赵战的心不在焉,伸手蹭了蹭他的下巴,“跟我说说?”

    “我就是在想上次在山里跟我打架的那只老虎去哪里了。”

    “老虎啊?”月娇娇仔细感应了一下,她没真正见过那老虎的样子,这会儿就朦朦胧胧的不太能察觉出来,随意的摆了摆手,“算了你别想它啦,说不定他过两天就主动撞到你手上了。”

    “你别走神啦,锅里的粉蒸排骨做好了没?”

    粉蒸排骨的香气已经充斥了整个洞穴,月娇娇用力地吸了一大口而后挪着小板凳朝赵战的跟前凑了凑,“这个粉是我说你调出来的,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蒸的差不多了,我夹一块出来尝尝,如果不好吃的话,我重新再给你做一份,”赵战说着揭开了盖子,蒸笼上的粉蒸排骨颜色鲜亮,他夹了一块吹了吹放在嘴里,而后笑着点了点头,“你应该会喜欢。”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手快的将粉蒸排骨端了下来。

    这种连骨头的肉,平时都是卖剩下的并没有多少人喜欢。

    可赵战发现心尖尖喜欢,尤其是最嫩的那几根肋骨,她每次都会多动两筷子,像肋骨两头的那种形状不规则的排骨,一般都会被剩下来进到他自己的肚子。

    除了粉蒸排骨,赵战还炒了一盘蔬菜,然后单独给心尖尖蒸了了一个蛋羹。

    他从盆里拧了一条热帕子过来帮月娇娇细致的一根根手指都擦干净,然后递了一双筷子到她手上,“尝尝看,喜欢的话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

    月娇娇夹了一块排骨。

    排骨软烂,根本不需要费力去嚼,外面的粉裹得很薄,但又恰到好处的将味道衬托的正好。

    尤其是赵战知道她喜欢吃辣,额外在粉里面放了一点点辣椒面。

    只是看到她的表情,赵战的心里就全是满足感。

    甚至他有时候还会感谢当初赵二婶逼着他做饭,要不然他又哪里来的能让心尖尖喜欢的厨艺?

    “娇娇,我想明天去一趟淮县,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天快冷了,去淮县给你置办些冬天的衣服。”

    “镇上做成衣的细棉布都不够精细,我担心会扎到你,淮县应该会有更好一些的细棉。”

    “淮县啊?”月娇娇吃饱了懒洋洋的靠在山洞前欣赏景色,嗓音糯糯的,“县里应该会比望山镇有好玩的东西吧?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因为她要同行,赵战等她睡着了深夜敲响了里正的家门,给了铜板让里正家的牛车明天把他们送到镇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

    月娇娇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被人抱着半靠在对方怀里,在反应出来是赵战之后,她放下戒心重新睡了过去。

    看到赵战抱着月娇娇坐上牛车的时候,杨里正目瞪口呆,“赵战,你这是……”

    赵战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压的极低,“赶路辛苦,我想让她多睡一会儿,里正叔咱们走吧。”

    再多的话也被憋了回去。

    杨里正还能说啥,他连牛都不敢催,生怕自己的动静太大吵到睡的正香的月娇娇。

    见过宠媳妇的,还真没见过那么宠媳妇的!

    可不管怎么样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反正人家赵战愿意这么宠着,他有什么资格去多嘴的讨人嫌?

    牛车一路摇摇晃晃到望山镇的时候,天光已经蒙蒙亮。

    虽然赵战一直用帕子给她细心的挡着阳光,但感应到光线的月娇娇还是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就察觉到环境不对。

    “醒了?”

    赵战将帕子挪开微微低头,用手给她遮了下光线怕刺到她的眼睛,“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

    月娇娇摇了摇头。

    察觉到她的动作,赵战顺手将她半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拿起背篓里的水囊递给她,“漱漱口,先将就一下,等会我们换马车之后你就可以刷牙了,我带了牙刷和盐巴。”

    这人,真是细心到什么都考虑了。

    月娇娇用的牙刷,还是她描述出来样子之后让赵战给她做的,怕她嫌弃,赵战也从用柳条枝和盐水漱口改成了用牙刷和盐巴。

    “醒了啊?”杨里正停好牛车,笑眯眯的看着黏黏糊糊的两人,“不是要去县里?赶紧去吧,从咱们望山镇到那边坐马车还要一个半时辰呢。”

    “娇娇你在这等我一下。”

    赵战让心尖尖乖乖坐好,自己跑到一旁的小摊贩那边买了点吃的又跑回来,“麻烦里正叔特意跑一趟了,吃个包子。”

    “你跟叔还客气啥,你都给铜板了怎么是白跑呢。”

    杨里正推辞不过,接了三个肉包子。

    这两个孩子都是实诚又善良的孩子,以后村子里要是有人再乱编排,他一定要站出来好好教训那几个爱嚼舌根子的。

    赵战可不知道几个肉包子让里正想那么多,他正小心的端着一碗小馄饨,用勺子拨了拨上面的热气,声音里带着笑意,“前几天不是说想吃刚出锅的小馄饨?尝尝这家的好不好吃?”

    碗放在牛车上怕不干净,也担心她自己端会烫着手。

    赵战的双手很稳,碗端在手上全程连抖都没抖过,月娇娇刚睡醒不是特别饿,拿着勺子吃了一大半皱了皱眉。

    “饱了?”赵战递过去一方犹带余温的帕子,“擦一擦吧。”

    赵战趁着月娇娇擦擦的功夫,端起碗来三两口就把剩下的小馄饨吃了个干净。

    难怪心尖尖没有吃完。

    小馄饨的用料不够扎实,里面的肉不仅不嫩还有些柴。

    以后再出门,还是把早饭做好一起带出来,这样心尖尖吃的还能舒服一点。

    赵战迅速的反思了一遍,然后将碗给馄饨摊主还了回去,自己潦草的啃了一个烧饼。

    “里正叔,那您先回去吧,我们先去县里。”

    “你们今天回来吗?要不要我赶牛车过来接你们?”杨里正估摸着赵战也是舍不得让他媳妇走回去的,开口多问了一句,“大概跟我说个时辰,我到时候过来。”

    “今天回来的话就太赶了有点辛苦,”赵战将月娇娇从牛车上抱了下来然后伸手牵住对方,摇头拒绝了里正的好意,“我也不太确定是明天还是后天回,您不用来接的。”

    “那行吧,那你们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一些。”

    “您放心吧。”

    告别了里正,赵战带着月娇娇去雇了一辆马车。

    望山镇到淮县的官道修的不好,一路都很颠簸,月娇娇坐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些后悔,这种颠簸程度堪比摇摇车,想要靠在马车上休息脑袋都磕的疼。

    月娇娇的面色苍白,眉头微颦很不舒服。

    赵战随身带了个大包裹,他把里面的毯子拿出来折成两层,“娇娇,你躺在这里然后枕我腿上,这样应该会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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