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喂饭(6/8)
最危险的地方有赵战这个猎户守着呢,他们心里就不那么慌。
等巡逻的事情安排好,赵战便带着月娇娇回了茅草屋那边。
刚回到村子就遇到这事,还没把方天俸和孙师傅的住处安排好,望山镇的李掌柜还等着他送吃食过去,后天淮县的砖瓦和青石板就会陆陆续续的送到,等大后天正式开工之后还要管帮工们两顿饭。
他原本打算回到村子之后趁着心尖尖睡着的时候上山去打点猎物,这样到时候就不用再额外买肉,多少可以省下一笔银子。
赵战边走边想,事情太多,他要逐一理顺才行。
他想的入神,在发现旁边的心尖尖突然站着不动的时候才立马惊的回头。
月娇娇站在落后他一步的地步,手还被紧紧的握在赵战的掌心。
“脚疼吗?”赵战担心的走到心尖尖旁边,下意识就想蹲下去。
“阿战,”月娇娇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然后又眉头皱了皱可怜巴巴的垂着眼,“我喊了你一遍,你没有理我。”
实打实的娇娇人。
可月娇娇就是要对着赵战委屈,她伸出青葱一样的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这里,是不是已经没有我啦?”
赵战手忙脚乱。
他下意识把月娇娇直接抱了起来,乖乖的开口,“我以后再也不会听不见了,不会因为想事情就忽略你的声音。”
月娇娇晚了弯唇,借着机会说出她的要求,“那你带我上山吧。”
赵战迟疑。
见他不动,月娇娇轻声开口,“你刚刚那么问二婶,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你怕有动物跑过去伤到我,在山洞的附近布置了陷阱?”
“那头老虎摸到了我们的山洞,不可能没遇到你布置的陷阱对吧?”
她说着,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下赵战的眉骨,然后温柔的用指腹蹭了蹭他的脸,“我们家阿战是个那么厉害的猎户,尤其是费了那么多心思布置的陷阱,一头瞎了眼的老虎,等它闯到了山洞那边肯定受伤不轻。”
“刚刚看二婶那样子,我总觉得是她看到那头老虎奄奄一息的样子,太过贪心想要去拔虎须结果差点被老虎伤到,这才吓破了胆朝山下跑。”
“娇娇,什么都瞒不过你,”赵战看着心尖尖的眼神亮晶晶,“我本来打算等夜里去一趟山上看一看,总不能真的等到老虎下山。”
“不然村子里那么多人,万一它发狂,我没有把握护住所有人不受伤。”
“要不然,你在山下等我,我现在上去帮你看看?”
“不要,阿战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能力,”月娇娇笑的狡黠,“我的直觉告诉我,上山的话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赵战一向无法拒绝心尖尖的任何要求。
他打猎的工具都在山上,赵战无法,只能回茅草屋拿了一个锄头,然后找了半天塞给月娇娇一把尖刀,“这个好好收着,遇到危险的话防身用。”
月娇娇想说没必要,但看到赵战一脸紧张的样子,默默的将刀握紧。
他们小心地避开茅草屋的其它人,然后赵战背着月娇娇上了山。
“我们先不去山洞,”赵战脚步很稳,动作却很轻,声音在静谧的山中压得很低,“我们先去看看我在附近设的陷阱,有没有被动物碰到的痕迹。”
月娇娇没有拒绝。
毕竟他一门心思的,不过都是怕伤到自己而已。
“碰到了两处,”赵战检查完开口说道,“娇娇,待会如果遇到危险,你不要管我直接跑,下山的路还记得吧?”
月娇娇哼了一声没接他这句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娇声催促,“去山洞看看。”
赵战握紧了手中的锄头,掌心出了一层温热的汗。
他们两个人距离山洞还有大约两米不到的距离,一直趴在山洞跟前的老虎便焦躁的踱步,一双铜铃一样的金灿灿大眼定定的看着他们两人的方向。
赵战刚绕过一棵树。
一阵腥风袭来他背着月娇娇‘蹬蹬’后退两步。
两人一虎无声的对峙。
月娇娇第一次看到真实的、充满野性的老虎,拍了拍赵战,“放我下来。”
赵战托着他的双臂越发的紧实。
“没事的,放我下去。”
赵战扭头看向月娇娇,额上全都是汗水,眸子内是全然的紧张和担心。
月娇娇看的心软了软,然后飞快的吻了他的脸,温柔的开口,“相信我,真的没关系。”
赵战这才迟疑的将心尖尖放到了地上,只不过却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心。
虽然他比谁都相信心尖尖的能力。
可心里的担心与害怕失去她的恐惧,却全然无法控制。
月娇娇止住了赵战想要向前的动作,独自一人轻轻的朝前走了一步。
老虎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打量她,然后转身便朝着山洞的方向走,时不时的回头看她一眼。
月娇娇让赵战跟在自己身后。
没想到重生一回,她的动物亲和力竟然扩大到了这个地步。
等两个人走到山洞跟前的时候,那头老虎从山洞里面叼着一只刚出生的老虎幼崽走了出来。
老虎幼崽差不多像成年的猫咪一样大小,橘色的毛发中间有着黑色的条纹,它的眼睛都没睁开,蜷缩成一团趴握在老虎的爪子旁边。
做完这一切像是耗尽了那头老虎全身的力气,它冲着月娇娇虚弱的吼了一声,然后用鼻子把幼崽朝她的方向推了推。
月娇娇这才发现,它的腹部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只不过刚刚树林里光线昏暗她看不真切,这会儿到了亮处,才发现山洞口早已经被鲜血染红。
这是……拜托她照顾幼崽?
月娇娇拦住赵战,自己小心翼翼的走到跟前,然后将幼崽温柔的抱在怀里,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老虎的脑袋。
老虎非常不舍的,看了一眼幼崽,呜咽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月娇娇鼻子一酸,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她虽然娇气,但本身并不是一个情感多么丰富的人,可这一瞬却有些忍不住。
一直在后面紧张戒备的赵战直接冲上去先把月娇娇带着远离老虎一些,然后才自己凑过去试探老虎的鼻息。
“娇娇,它身上的伤口是被更凶猛的猎物伤到的,可能因为要护着小兽,所以肚子才被撕咬成这个样子。”
赵战叹了口气,然后摸出帕子给心尖尖擦眼泪,“我待会挖个坑把这头老虎埋了,不扒他的虎皮。”
月娇娇瞪了他一眼。
赵战不敢接着再说下去,急忙转了话题,“这头小兽,你想养吗?”
他并不太想让心尖尖养。
老虎不是普通的动物,它那么凶猛必定野性难驯,尤其是它的爪子和舌头牙齿都是伤人的利器。
心尖尖那么娇嫩。
万一这小老虎想跟她心尖尖闹着玩,很有可能就会伤到她。
月娇娇眉眼微垂,过了片刻才温声开口,“放在山上养吧,别让它和太多人类接触,小老虎注定是属于深山的,不能因为我喜欢它,就自私的把它养在家里帮我看家护院。”
“不过我们要换个地方养,我担心二婶会找上来。”
“那我以后带着他一起去打猎,”赵战听到心尖尖说的话一颗心才终于放下,伸手揉了一把小老虎的脑袋,“娇娇给它起个名字吧。”
“就叫乘风,希望它以后在山里自由自在,最好成为山中之王,”月娇娇想的开心,“到时候,阿战你都不需要打猎,乘风直接把猎物扔到你的脚边。”
赵战去山洞里找到了趁手的工具,将老虎埋在了它们第一次打架的地方,然后将小老虎临时放在树屋里。
他们两个人下山的时候,赵战身上脸上全都是血迹。
杨大山一个嗓子喊了出声,“赵战!你怎么了赵战?”
这会儿茅草屋围着一群在找孙师傅应征帮工的,听到声音齐刷刷的望了过去,然后眼神骇然齐齐后退。
杨大山直接将手上的东西扔在地上径直朝赵战跑了过去,到他跟前也不敢触碰,吓得半死,“你怎么上山了?是碰到那头老虎了吗?”
“我没事,这些不是我的血,”赵战声音镇定,“夜里太黑,我也无法确定我们这些人到底能不能守住,所以提前上山看了看。”
“这些血,本来是想遮掉我自己身上的气味的,”赵战条理清晰的把心尖尖叮嘱过的改良版事实说出来,“结果可能因为血腥味太重了,引来了两头狼,我带着我娘子躲了起来,那老虎本来就瞎了一只眼,没打过那两头狼。”
“等我们两个人从藏身的地方再出来的时候,就发现那老虎被咬的尸骨无存,两头狼可能吃饱喝足就重新回到深山去了吧。”
说老虎是尸骨无存,是最好的结果。
不然赵二婶这种见钱眼开的人,如果知道老虎就被埋在山里,说不定还要胆大包天的上山去剥虎皮。
月娇娇不可能让她这么做。
“那照你这意思,咱们大家伙今天晚上不用守夜了对不?”赵文财躲在人群后面大声嚷嚷,“你早有这本事就该一回来就直接上山,结果现在白白折腾大家伙。”
“还是要守两天,”赵战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只提高了声音,“虽然老虎死了,但山上现在有狼在朝外面活动,天气越来越冷,这群狼可能是饿了所以出来抓猎物的。”
“大家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妙。”
这话并不是空口胡说。
老虎埋在深山的位置,赵战挖坑之前检查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确实发现了狼群活动的痕迹。
“什么话都被你说了!”赵文财‘呸’了一声,看着赵战的眼神内满是嫉妒,“你说有狼就有狼啊?你那么能耐,刚刚怎么不把狼打死算了,现在还出来吓唬大家伙,不就是因为听我说你折腾大家守夜所以才找了个借口呗。”
“我跟大家伙说啊,谁要是听他的谁就是傻子,老虎都死了还守夜,回家抱媳妇睡觉不香吗?”
赵文财就是看赵战不顺眼。
当年赵战住在他家里讨饭吃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他能随意使唤的下人。
后来赵战虽然成了猎户受村子里不少人夸奖,但这十里八村的根本就没有姑娘能看上他,赵文财甚至为此得意了很久,总觉得赵战这辈子都不可能比他强。
可这风向说变就变。
赵战娶到手的小娘子竟然生的那么漂亮。
凭什么什么好事都是赵战的?
要不是他们家当年养了他几年,他能平平安安长这么大?
赵文财想到这儿冷笑一声,故意跟赵战唱反调,“行了行了,大家都别听他的,晚上该干嘛干嘛去。”
“孙师傅,”一直站在赵战身后的月娇娇冷不丁的喊了一声,“现在是在登记帮工的名字吗?”
孙师傅可不会认不清是谁给他银子。
听到月娇娇问立马回答,“是的,夫人是什么吩咐吗?”
月娇娇凉凉的瞥了一眼赵文财,漫不经心的开口,“吩咐倒是不至于,就是您只登记姓杨的就好,其他人就不必了。”
杨柳村有几个不姓杨的?只有赵二婶和赵战两家。
如今月娇娇的话就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诉赵文财,他们家别想有人来帮工。
他们想盖,月娇娇还嫌他们盖得房子不干净住了晦气呢!
只不过嘴上逞强了两句这眼看着快要到手的活计就飞了,赵文财表情狰狞原地跳脚,“有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话的份吗?长成这个样子谁知道以前是不是个窑……”
“嘭”的一声闷响。
赵战神情冷厉,拳头握紧,愤怒的瞪向赵文财,“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文财!”
赵二婶刚到就看到自个儿的大儿子被赵战一脚踹到地上,下意识嚎了一嗓子就跑到赵文财旁边,扭头看着赵战张口就骂,“他是你大堂哥你怎么能对自己家人下手!赵战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良心了,你个杀千刀的!”
“他该打!”赵战冷眸看向对方,“下次要是再让我听到他胡咧咧,我打到他害怕为止!”
赵战说着,立马回头走到心尖尖的旁边,一脸担心的看着对方,“害怕吗?别理他,我下次踹的再早一点!”
月娇娇一脸笑意,摇了摇头,“不害怕,真帅!”
“你们两个人还在那眉来眼去!赵战!你赔我银子!”赵二婶心疼的揽着赵文财,看着他胸口的脚印一颗心直突突,“你没看到文财都起不来了吗?这要是骨头给我们踹断了,你少说要赔我一百两银子!”
赵文财立马配合的哼哼两声,“娘,我快喘不上气了,我起不来,我是不是骨头断了?”
“我只要一动,我这胸口就钻心的疼,娘,你快送我去看大夫。”
这两人一唱一和跟演双簧似的,月娇娇和赵战低头讲话谁都没有吭声。
孙师傅见状清了清嗓子,张口喊了一句,“这天都快黑了,大家要登记的快接着登记,别耽误明天开工。”
“快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还要回家吃饭呢!”
看热闹哪有即将到手的铜板重要,其它的村里人也纷纷收回看热闹的视线,一门心思的排起了队来。
表演无人问津。
赵文财和赵二婶干嚎了几声之后有点尴尬。
可苦头都吃了,不讹点什么,这娘俩谁都不甘心!
赵二婶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自个儿走到赵战跟前,“怎么说我也是你婶子,咱们才是一家人,那姓杨的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坑你呢。”
“婶子也不为难你一定要赔钱,你也知道婶子上次赔了你三十多两银子把家底都掏出来了,你这不是每天要给这些帮工管两顿饭吗?你这样,把买菜的活计交给婶子,婶子也不多要工钱就跟他们一样就成!”
赵婶子越说越得意,唾沫横飞,“怎么样?到底还是一家人,婶子肯定不会坑你。”
女人家扯头花,再让赵战动手多少有点欺负人的意思。
月娇娇笑眯眯地挡在赵婶子和赵战的中间,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的赞叹一声,“婶子这算盘打的真妙,不过我也不想让婶子觉得我在为难你,如果你能做的到我的要求,那我就把买菜的活交给你怎么样?”
“娇娇……”
李苗站在不远处听个真切心里暗自焦急。
这娇娇怎么性子那么软就被糊弄住了呢!
赵婶子这种人无利不起早,现在想要买菜的活计,还不是因为想贪图那买菜银子,然后再以次充好随便糊弄糊弄。
赵战侧头,看着李苗微微摇了摇头,止住了对方后面的话。
心尖尖想做什么,他都没有任何意见。
赵婶子这段时间也没少在月娇娇手底下吃瘪,这会儿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反倒是七上八下的一脸不信,“你说的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婶子。”
赵婶子顿了顿。
倒也说不上是骗她,也就是逼着她把不想赔的银子赔出去了而已。
“那你说说,是什么要求?”
“买菜的话自然是需要记账的,只要婶子能写清楚账目就可以,当然,字一定要写的好看,如果写的不好看的话,我看着就会心情不好,眼睛也不太舒服。”
“你怎么那么娇气?看个字还能眼睛不舒服!”赵婶子直接跳脚,“你就是在为难我,村子里的女人有几个会写字的?李苗会写吗?你还说你没骗我!”
赵战第一时间拽着心尖尖退了半步然后半个身子挡在了她的前面。
实在是赵婶子讲话的时候,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落到心尖尖的身上。
“李苗不需要会呀,因为又不是她买菜,”月娇娇暗戳戳从赵战的背后露出来一个脑袋,眼睛弯成了月牙,“谁让我家阿战顶了天的厉害,什么事情都能一把抓呢?有他在,我们不需要找人去买菜呀!”
“娘!你别求这个小……”
赵战将自己的拳头在赵文财的眼前晃了晃。
赵文财下意识的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吞了吞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噎死,“他们就是在故意戏弄我们!不就是一份帮工的活计吗?跟谁稀罕似的。”
他的胸前还顶着一个鞋底印子,说话的时候眼神躲躲闪闪,下意识的藏在赵婶子的身后。
刚刚那一脚,可真是太疼了!
“看来婶子是干不了这份活计了,那婶子还是早些回去吧,这天也快黑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狼呢,毕竟那狼可是连老虎都能撕碎的家伙呢。”
月娇娇一脸‘关心’,“婶子回去的路上慢慢走啊,要不然跟村子里其他人搭个伴?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跟你一起回去。”
赵婶子还真有些心动。
要不是听说那头老虎被咬的尸骨无存了,她也不敢下床。
这会儿一听还有狼,她的心里就有些发毛,“真有狼?”
“有的呢,”月娇娇一脸认真,“不过婶子你应该不用担心,毕竟大堂哥刚刚可是说了,狼来了也不怕呢。”
“而且我看他现在站的好好的样子,虽然比不上我家阿战厉害,但也肯定能一拳打死一只狼呢。”
赵婶子默默瞟了一眼藏在他身后的赵文财。
怕赵战怕成这个样子,还打死一头狼?她娘俩一起被狼嚼吧嚼吧吃了还差不多。
“赵战!”在村里晃悠了一圈的方天俸这会儿刚好回来,嫌弃的看了一眼赵婶子母子二人,“他们谁啊?看着不像好人。”
月娇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赵战的嘴角动了动而后又压了回去,不自在的咳了声。
方天俸虽然嘴巴很贱,但他到底是淮县来的贵公子。
他的头上插着一根玉簪,那簪子尾部还浮夸的裹了层金丝,他的衣袍是上好的丝绸,这会儿衣衫底下的一圈沾了一层泥巴也完全不心疼。
他的手指上带着两枚翡翠戒指,腰上缀着一枚极品的祥云图案的和田玉。
一身打扮,只能用一句浮夸的富贵来形容。
赵婶子只看了一下就闪了眼。
这可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赵战又是从哪儿认识的?“这位是……”赵婶子脚步不动,腆着脸开口,“我是赵战的婶子,不知道您是?”
“婶子?”方天俸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哪门子的婶子?当我是个傻的看不出来你们的关系不睦是不是,滚滚滚,你肯定就是给赵战拖后腿的那种穷亲戚。”
赵婶子还没动静,赵文财却羞愤的要死。
明明是差不多大的年纪,就因为他有钱,就能随意的糟践他?
可对方一看就财大气粗,他不敢惹。
想到这,赵文财满脸怨怼,咬牙恨恨的一甩袖子也不管赵婶子了,转头就走。
“文财,你等等娘,”赵婶子拔腿就追,“你慢点,万一狼来了怎么办?”
看着他们走了,方天俸才咕哝着开口,“你们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啊?我饿了,你给我弄点吃的。”
“你留下来可以,但是你那两个随从如果也留下来的话没地方住,”赵战不打算惯着方天俸的坏毛病,“你想吃东西的话,明天要帮忙盖房子。”
眼看着方天俸要炸,赵战急忙补充,“你只要帮忙,我就让你随便吃个够,还有新花样给你尝尝。”
方天俸顿了顿,一脸的不情愿,但又舍不得拒绝。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行吧。”
“那你先去把你那两个随从打发回镇上吧。”
支走方天俸,赵战牵着月娇娇到一个角落。
“娇娇,你要不要先去和嫂子待一会,走之前我让大山哥弄了木材和宽叶草,刚好孙师傅还有村子里的大家伙有不少人都在,我跟孙师傅说一声,让他先在距离咱们宅基地不远的地方搭几间茅草屋。”
“到时候方天俸、孙师傅还有大山哥夫妻俩一人一间,咱们现在这个补起来的就直接推倒打地基。”
“还有给李掌柜供货的事情,最近盖房子的话棚子也要拆,黄豆芽可以先放在大山哥的茅草屋里的,但是那石磨太重,不好搬上山,要换个地方放。”
豆腐是他们现在赚银子的主要来源。
还不到可以让整个杨柳村都知道的时候,因此必须要找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
“娇娇,我打算在镇上赁个小院,”赵战沉吟着说出心里的想法,“这边一开始盖房子之后,杂乱的糟心事太多,山上现在也不安全,虽然可以让你住在客栈,但是那地方人来人往的我也不放心。”
“今天晚上先去客栈将就一夜,明天我找李掌柜打听打听,找一个带院子的房子到时候我再把这边的石磨用马车运过去,我每天晚上在那边一边陪你一边磨豆腐,白天我就来这边忙活盖房子的事情。”
“就是要委屈你,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换来换去,也没有一个固定休息的地方,”赵战满眼心疼,语气愧疚,“你要是不高兴的话,怎么对我都可以。”
“可以,就按照你说的做就好,”月娇娇倾身向前,仔细端详着赵战的脸。
她的气息越来越近。
“娇娇?”
赵战低喃一声,双手下意识搭在月娇娇的肩上,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神智飘忽。
“我就是想看看,阿战怎么现在变得那么厉害。”
月娇娇扑在赵战的怀里笑个不停,“不然你以为我刚刚是想干什么?”
赵战拉开月娇娇在她的额上响亮的亲了一下。
对方还没怎么样,他倒是脸先红了一片。
“哎呦,赵战你怎么在这呢?我找了你半天,”杨大山个不解风情的冲过来喊了一嗓子,“你快来看看吧,咱们那豆腐好像出事了。”
赵战走之前配好了卤水交给杨大山,让他帮着做一板豆腐准备回来的时候送到升云客栈去。
可这会儿杨大山竟然说豆腐出事了?
“我中午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压得好好的,可现在这豆腐就变样了。”
赵战不再耽搁,牵着月娇娇的手就朝棚子底下走去。
原本已经压制成型的豆腐这会儿碎的稀烂,原本的白嫩混合着红色的不知名的东西,红红白白的掺杂在一起,看着格外恶心人。
赵战第一时间捂住了月娇娇的双眼。
“别看,脏了你的眼睛,”他说着,先把月娇娇朝后面带了一点,“娇娇你站着这儿别动,我去看看是什么再回来告诉你。”
月娇娇乖乖的点了点头,羽睫轻扫了一下他的掌心。
杨大山已经对赵战宠媳妇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不就是一些污秽东西么,他们这些种地的泥腿子什么脏东西没接触过,也就赵战,把媳妇护的跟个眼珠子似的。
“这豆腐,不是变质了,是被人刻意弄成这样的。”
赵战走回去捏了捏豆腐,然后将手放在一旁的帕子上擦干净,“被人弄碎了之后泼了血,这板豆腐不可能再用了,扔了吧。”
泼了血?
“赵战对不住,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管的更小心一点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杨大山气恼万分。
虽然他不知道这豆腐能卖多少银子,但他知道那黄豆值多少啊,一板豆腐毁成这样,简直就是糟践东西。
“赵战,你把事情交给我,结果现在变成这样,银子我赔你,”杨大山咬牙开口,“虽然我现在赔不起,但是这钱你就从我工钱里扣。”
“我们家那砖瓦房我也不盖了,先把豆腐的钱给你还上。”
“现在不是认错的时候,”赵战面沉如水,“我只是麻烦你做豆腐而已,你做出来了,下午这边来的人太多了,有人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也很难发现。”
“先问一下,下午除了你和嫂子,这棚子的附近还有谁来过。”
杨大山一脸感激,“我现在就去问。”
“大山哥,小心一点问,别惊动太多人。”
“好,我先把这些东西清理一下。”
杨大山留下来收拾,赵战回身去找月娇娇,“是有人故意在豆腐上泼了点血,我让大山哥去问是谁了,下午虽然家里人多,但是应该不可能完全没人看见。”
“倒血?”
月娇娇眼睛一亮,声音雀跃,“我竟然把这道菜给忘了,李掌柜的升云客栈可以出一道新菜了。”
“血和豆腐?”
赵战想到刚刚那血腥的场面,眉头微皱而后试探着询问,“你说的,是已经变硬了的血吗?”
“阿战你好聪明,”月娇娇捧着他的脸揉了一把,“你这脑袋怎么转的那么快?我刚说你就想到了!”
“我想说的菜就是鸭血豆腐,用已经凝固了的鸭血和豆腐一起做,不过这道菜一定要用到咱们的辣椒,”月娇娇眼睛转了转,“辣椒面可以炒出红油,有了这个颜色,鸭血豆腐看起来才超正宗。”
“好,等明天新的豆腐做出来,明天晚上我就做这道菜给你吃。”
“不过这道菜升云客栈想卖的话每天应该也卖不了几份,”赵战说着搬了个小板凳让心尖尖坐着休息,自己看了眼厨房剩余的菜拿了个盆动手洗菜,“李掌柜盘账的时候我在旁边看过,客栈每天顶多也就用三四只鸭子。”
“三四只鸭子放出来的血的话,配上豆腐可能也就烧个五盘菜。”
“那我就不管了,”月娇娇摆了摆手,“反正我也就跟你说说,你肯定会做给我吃,至于李掌柜的客栈能不能卖,我不管。”
“我肯定会让你吃到,”赵战眸光温润的看着月娇娇,“我应该还要一会儿才能做好饭,你是在这儿坐着陪我,还是去找嫂子玩?”
“我就在这儿,”月娇娇单手撑着下巴,直勾勾的看着他,“你做饭的样子好看,我能看很久。”
“真是秀色可餐。”
正在摘菜的赵战慌乱地将菜根扔在了碗里,然后手忙脚乱的把它扔出去,将菜又重新洗了一遍,脸颊红的像是要冒烟。
虽然心尖尖总是说一些让他听不懂的话,但他就是会莫名的感觉到羞耻。
总感觉,自己好像被调戏了一样。
晚饭刚做好,方天俸就闻着味蹭了过来,手也不洗就坐在了桌子旁边捏着筷子等开吃。
“先去洗手。”
刚拧了一条热帕给心尖尖擦手的赵战看到他这样一把将菜挪到旁边。
方天俸夹了个空,抬头‘不满’地瞪了赵战一眼,“你把那帕子给我用一用。”
赵战头都没抬,把刚刚用过的热帕拿回去重新烫了一遍拧出来放在月娇娇的手边,然后把筷子递了过去,“娇娇,可以吃饭了。”
被忽略个彻底的方天俸左右看了看没人理他,愤愤不平的跑去洗了手坐回去。
“赵战!你娘子的手艺也太好了?”
方天俸只吃了一口就将刚刚的不平全都甩在了脑后,一脸赞叹的看着赵战,“难怪你这么娇宠你娘子,我要是有厨艺这么好的娘子,我肯定天天给她银子花。”
“这是我们家阿战做的,”月娇娇慢吞吞的开口,然后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碗里,这才空出功夫斜睨了对方一眼,“你对你家娘子好还有前提条件的?我家阿战就不一样,他对我好是因为我这个人看着就优秀。”
“当然,阿战也很有眼光就是了。”
方天俸震惊的捧着碗朝赵战的跟前凑,“你家娘子说的都是真的?”
他一口一个‘你家娘子’听的赵战身心舒畅,一边给月娇娇挑最好的红烧肉一边开口,“不是真的,娇娇不是看起来优秀,是她本来就很完美。”
“能娶到他,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方天俸有点噎的慌。
他不想跟这夫妻二人同桌吃饭,拿了个空盘拨了点菜坐在了锅台边。
成亲真是太可怕了。
竟然能把一个人变成瞎子!
晚饭用完,赵战去套了马车带着月娇娇便去了镇上,李掌柜白天听赵战提过一嘴,一直留心着给他留了一间客房。
赵战把月娇娇常用的东西也都一起带上,然后把房间重新布置了一遍。
第二天刚蒙蒙亮,赵战便找到了李掌柜,“李掌柜,这镇上有没有比较清静又安全一点的房子租赁?”
“或者您有没有认识的牙人?”
“是因为家里在盖房子所以才要赁房子的吗?那也就是说你也只赁几个月。”
李掌柜微微沉吟,思索片刻,“咱们望山镇是个小地方没有什么成气候的牙人,都想着坑蒙拐骗有一个是一个,你要是想赁房子的话,我倒是有一位至交好友还真要将房子租赁。”
“要不我带你去看一眼?”
“不劳烦掌柜的再跑一趟了,您告诉我地点,我自己过去便是。”
“也行。”
赵战拿到了地址,先去小厨房给心尖尖准备了一份早饭放在灶上温着,交代客栈的伙计注意一下房间的动静,到时候及时把饭给端上去。
赵战早在决定盖房子的时候就有赁院子的想法,虽然那时候顾虑颇多,但他依旧细细的留意了镇上这些房子的布局。
李掌柜给的地址附近住的都是镇上一些相对富庶的人。
只不过这些人都是家境稍微殷实一些的读书人,不像另外一片,虽然那里的房子看起来最为富贵,但住了太多生意人,每天迎来送往的不清静,赵战不放心让心尖尖住在那种复杂的环境。
也正因此,李掌柜给的地址,算是正中赵战下怀。
赵战到的凑巧,李掌柜的至交好友正指挥着人洒扫房子。
这房子并不算大,只有两间正屋外家盖在院子西侧的杂物房和厨房,院子很小但是归置的不错,最让赵战满意的是这院子里就带有一口水井,能够提供很大的方便。
因为担心后面的天气可能会拖延盖房子的进度,赵战花费了二十四两银子租了四个月。
月娇娇用惯了的东西他早在昨儿夜里便放在了马车里,这会儿房子定好,他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哪里有疏忽的地方重新弄干净,等一切布置好,就风风火火的去客栈把月娇娇接了过去。
“这段时间我可能白天陪你的时间比较短,我担心你在家里无聊,所以将书店里的卖的话本全都买了下来。”
“不过我到时候中午会准时准点的回来做饭给你吃,你什么都不用动。”
月娇娇打量了一眼房间的布置。
床上被布置的很松软,月娇娇走过去按了按枕头,是她习惯的高度。
床榻边摞了一层高高的话本,她完全不用下床随手就可以拿到。
鞋子也多了两双软底的,方便在房间里走动又不累脚。
房间的桌子上还放着一颗掌心般球状大小的香炉,里面的香味道很淡,但闻起来很是舒缓。
卧室内被屏风隔出来的一小块地方,也被按照她的习惯重新布置了一番,看起来干净的顺眼。
处处可见全都是能让她一眼看的到,动动手就能摸的到,但也同样做到了非常整洁干净的布置。
“阿战,你的心思怎么细?”月娇娇坐在床边朝他勾了勾手,“你过来。”
见她喜欢。
赵战一颗高高提起的心才慢慢放下。
香炉是他自作主张,他只是想让心尖尖睡的更好一些。
这段时间虽然心尖尖嘴上不说,但他却发现心尖尖睡觉很轻,夜里常常因为外面的鸟叫兽鸣皱眉。
山洞里即便他花费心思布置的再舒服,但那也只是个山洞。
心尖尖躺在那里,身下垫着的根本就没办法做到有多柔软。
见他不动,月娇娇低声催促,“阿战,你过来呀?傻站着干什么?”
赵战立马走了过去。
“阿战,”月娇娇搂住他的腰腹,脸颊轻轻的蹭了蹭,“谢谢你。”
“我是不是太娇气啦不好养?”
“你一点也不娇气,”赵战深吸了口气,温热的掌心轻轻的放在月娇娇的后脑,“本来就是因为我,你才会过那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如果不是因为你把我从山崖底下救回来,我可能早就死了,死人怎么享受这些东西哦。”月娇娇说着仰起了脸,伸手拽了拽他,“你弯腰。”
赵战躬身,眼神乖巧,一点疑惑都没有。
他好乖。
月娇娇看的手痒。
她的指腹从赵战的额角一路下滑,然后重重地按在了他的唇角上。
赵战的喉结控制不住的滚动。
心里有什么想法蓬勃而出,赵战半跪在床榻前,眸光炽热的看着心尖尖,哑声开口,“娇娇。”
月娇娇眸光含笑,鼓励一样的开口,“怎么啦?”
赵战咽了咽。
他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流连,然后不断向下按在月娇娇的肩头,开口轻唤,“娇娇。”
月娇娇捏了捏他的喉结,“嗯?”
她的手指放在哪里,就像在哪里点火。
赵战感觉自己像一条干枯的河床,碰到心尖尖之后河床崩裂,从内涌现而出的全是炙热的岩浆。
那温度不断的灼烧他。
他觉得,他快要控制不住了。
偏月娇娇像是毫无所觉一样的,一边眸光水润的看着赵战,手指却一路滑过喉结碰到被衣领遮盖下的锁骨。
赵战的一双眸子通红。
“阿战,你是不舒服吗?”
月娇娇歪着脑袋凝神看她,笑的一脸‘天真’,“我看你眼睛红红的,身上的温度我摸着都有些烫手,你发烧了?”
赵战不知道发烧是什么。
但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满脑子都是心尖尖那张一直说话的嘴巴。
他的手指轻颤,想要用力的将人按在怀里,不是那种虚虚的拥抱,他想将心尖尖和自己严丝合缝的嵌在一起。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赵战激灵灵回神。
他冲进院子里直接在水井边打了水朝自己的身上一桶桶的浇,一直到脑海中的想法彻底被压了回去,赵战才脱力的坐在井边。
他竟然会有想要伤害心尖尖的想法?
他刚刚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想看心尖尖在他的怀里红着眼圈……
赵战甩了甩头。
坐在床边的月娇娇一脸懵的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反应过来他干什么去了满脸无奈。
她原本打算不教的,本来今天也只是气氛到了破例想奖励他一点点。
结果这就能被吓跑?
这人不仅能忍,看来也不是一般的行,要不然怎么需要一桶桶的冷水毫不吝惜的朝身上浇个不停才能压下那股邪火?
要么以后不这么撩拨他了?
还是说,给他找两本书学习一下?
古代应该也是有那种实际战例的,只不过应该不像现代那么唯美写实,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他看出来心理阴影。
月娇娇难得的有些纠结。
这个院子她一进来就看到有两间正屋,之前赵战一直在她的房间打地铺可能是没条件,但现在分明有两间屋子,赵战却把另一间卧室收拾成了书房。
月娇娇本来以为他是在暗示什么。
现在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房间内竟然有多余的铺盖才反应过来,赵战竟然只是想和她躺在一个房间罢了,即便是打地铺也心甘情愿。
月娇娇有些无奈,起身去箱笼里拿了赵战的衣服递了出去,“换身衣服,别穿这身湿的了,容易着凉。”
赵战没想到心尖尖会突然出来。
尤其是被她看到了自己那么窘迫的模样,像是心里所有龌龊的心思都无所遁形,赵战默默的接过衣服去杂物间换好,再出来的时候便一头钻进了厨房。
午饭他做了一道鸭血豆腐。
月娇娇坐在饭桌上的时候,冷不丁的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开口问了一句,“阿战,故意弄碎我们家豆腐的人找到了吗?”
赵战眼睛亮亮的抬头,“你不生我的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月娇娇感觉有些好笑,“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觉得没问题就行,我不会生气的。”
看来心尖尖不知道他藏在心里的龌龊心思。
明明是该高兴的事情,赵战却莫名的有些失落,但还是打起精神如实开口,“还没有查到,大家都说没见过有人进去。”
“不过村子里平时哪家吃肉的话瞒不了别人,我让大山哥趁着今天干活的时候多跟人聊聊,到时候看看有谁杀了鸡鸭放了血的,人就好找一些了。”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的话,一定要让它倒霉。”
“好,”赵战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碗里,温顺的点了点头,“到时候让它倒霉。”
午饭用完,赵战先去买了管饭要用的菜,然后马不停蹄的回了杨柳村。
毕竟是盖自己的房子,他多帮一点,就能多省下来一点钱给心尖尖买东西。
赵战刚进村里,杨大山便神神秘秘的凑了上去,“我问了,昨天村子里的吃肉的就三家,一个是我娘,还有一个是里正家,另外一个是赵文财,不过赵文财他不是家里吃肉,是有人在他的屋后面发现他偷偷摸摸的杀了只鸡。”
“那只鸡应该是被他跟他媳妇两个人偷偷用火烤了吃了,赵二婶不知道。”
杨大山说着,也有些讪讪。
这三个人里面,一个跟他有仇,一个跟赵战有仇,也就只能排除一个里正。
“先暂时不要声张,我想了一个办法。”
赵战低声和杨大山交代了一番。“还是你聪明,这种方法都能想到!”杨大山连连点头一脸赞叹,“这事包在我身上,你放心便是。”
“大山哥,这些菜你先拿给嫂子,我现在先去山上打些猎物拿下来,到时候让她自己看着每顿饭用多少。”
赵战说着,便将装满了菜的背篓递过去。
“那山上有狼,你可要小心一点!”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心尖尖养的乘风还在树屋里待着,赵战今天在镇上的时候看到有卖羊奶的,两个铜板就灌了满满一水囊,这会儿拿到山上先喂乘风,然后再带着幼崽去打猎。
另一边住在镇上的月娇娇,在赵战刚走不久的时候就听见了房门被人敲响。
她将话本放回桌上,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了一眼。
不是赵战。
是一个陌生的姑娘。
月娇娇谨慎的将院门只拉开了一条缝,语气平淡,“你是?”
“我是住在你隔壁的邻居,今天听到了你们搬家的动静所以特意过来认识一下,”书琴将手里提着的糕点双手捧着,语气温和,“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提前熟悉一下比较好。”
月娇娇没有伸手去接。
她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
对方看起来年纪不大十五六岁,身上穿着的罗裙料子不错但也算不上昂贵,一举一动的做派不像主人,倒像是个丫鬟。
月娇娇心里不耐,但是面上却让人看不出真实的情绪,冷冷淡淡的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们应该没什么机会见面的。”
“如果你没事的话,那我关门了。”
“等一下,”书琴着急喊道,话一出口便暗道不妙。
她表现的太过热情也太过急切了。
“我只是平时闲不住,所以就想跟你认识认识以后串个门什么的,”她努力想要找补,着急解释,“你不要误会,你看我们年纪也差不多大,应该很有话聊。”
“我这人长得脸嫩而已,你要是想跟我聊天的话,不如让你家大人出面?”月娇娇故意伸出头朝旁边看了一眼,语气惊讶,“你不会是背着家里长辈偷偷拿的糕点吧?要是这样我更不能收了,万一我吃了糕点你家长辈又找过来跟我讨,那我去哪里给你变去?”
“不是,我家里没有长辈的。”
“没有长辈?你一个小姑娘自己住啊?”月娇娇故意唏嘘,“那你也太不容易,日子一定过得很难吧?糕点快拿回去好好犒劳自己。”
书琴目瞪口呆。
她还能说什么?
单看态度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但这姑娘真是生的好一张利嘴。
女子不应该都是温柔娴静的吗?
书琴尴尬的捏紧手里的糕点,心里却暗啐了一口。
果然是乡下出来的泥腿子,彪悍无理,连女子应该有的品德都没有。
书琴努力的摆出一抹笑来,“这糕点我都拿出来了,也不至于再拿回去,不管怎么样你先收着,以后要是有个什么事,你在院里喊一声我也能听见,到时候我好赶来帮你。”
“我不管是谁让你来的,又有什么企图,但是我劝你们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堵门也很累。
月娇娇一句话说完也不想再听对方开口,干脆利落的掩上了门,顺手把门从内拴上。
书琴碰了一鼻子灰,回到隔壁的院子就将手里的糕点扔在了角落。
“我们从淮县跟这个女人到了这,主子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这姑娘一看就没被人开过身子,主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脾性了?想要的话直接抢不就得了?”
“主子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你只要做好主子交代的事情就好。”
两人说话间,林元旭推门而入。
他接到消息风尘仆仆的从淮县赶了过来,进到房间冷冷的看了一眼书琴,“既然你对我交代的事情那么不情愿,那你回淮县去吧,这件事情以后不需要你做了。”
书琴没想到林元旭会过来,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奴婢知错,奴婢不该背后随便议论主子的决定,”书琴趴伏在地,脑袋碰到地面,声音止不住的发抖,“还请主子原谅奴婢一次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元旭一脚将书琴踹开坐到主位,“要不是我在望山镇没几个可用的人,这次绝对不会轻饶你。”
“下去弄点吃的端上来。”
书琴如蒙大赦,恭恭敬敬的又磕了几个头,“多谢主子宽宏大量,奴婢这就去小厨房做点吃的。”
等书琴退下,林元旭这才抬眸看向旁边的随从,“怎么样了?可有找到那姓赵的做豆腐的秘方?”
“还没有,”丁立站在一旁低声开口,“那姓赵的昨天是在客栈住的,没有做豆腐,他们的村子我不敢靠的太近,不然一张生面孔突然进村很容易被人盘问。”
“主子,不过我看这赵战这几天搬了不少东西到隔壁,这两天我们注意盯着应该能找到那做豆腐的方子。”
林元旭低头把玩着手上的戒指,眸光阴冷,薄唇轻启,“仔细盯着,这姓赵的离开淮县竟然还能和周掌柜联合起来摆了本公子一道,这个仇不报,我气难平。”
“一个方子而已,我不信我还弄不到手了。”
“可有查到赵战娘子的来历?”
丁立猛地跪地,脑袋垂的极低,“回禀主子,只知道她的闺名叫月娇娇,其余的暂时还没查到,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月娇娇……”
林元旭玩味的呢喃,然后放肆的笑出了声,“还真是个娇娇人儿,真是听名字,就让人忍不住越来越喜欢了。”
晚饭做好,书琴用托盘端着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上,“公子,要奴婢服侍您用晚饭吗?”
林元旭抬眼漫不经心的打量了她一眼。
“过来。”
书琴内心欣喜,小步挪了过去,低垂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林元旭一把将她拽到了身前,指尖把玩着他的发丝,“你这张脸,跟娇娇小娘子可是差的远了,她没有你身上这股风骚劲儿。”
“不过到底也跟了本公子那么多年,勉强凑合着还能用。”
林元旭动作肆意。
书琴娇笑着配合,勾着他的脖子柔声开口,“别的姑娘看到公子都巴巴的想扑上去,那月娇娇是没见过您,如果见到了您,一定会抛弃她那没用的夫君。”
“毕竟别人哪有公子您龙精虎猛,那赵战要是真行,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和月娇娇行周公之礼。”
林元旭挑起她的下巴,眸中发亮,“当真?”
“自然是真的,奴婢跟了公子那么多年,那开了身子的姑娘家看起来是个什么模样,奴婢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那月娇娇柔柔弱弱,也就嘴巴厉害了一点,实际上还没体会过什么叫人间极乐的事情呢。”
站在一旁的丁立默默的退出房间将房门掩上,杵在门口像是完全没听见房间里放肆的动静一样。
吃饱喝饱。
林元旭在书琴的服侍下收拾了一番,而后换了身玄黑色的衣袍,衣服上面压了一层暗纹,手拿折扇风度翩翩的敲响了月娇娇的院门。
再次听到门响,月娇娇拿着话本的动作只停顿了片刻,然后泰然自若的接着看了下去。
这敲门的节奏一听就不是赵战的,她就算假装不在家,也没人会知道,她才懒得去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林元旭脸上的微笑都僵硬的快要保持不住,可眼前的房门一直都没打开。
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等以后方子到手,他不介意每个月多给她一点零花银子。
估摸着月娇娇可能是睡着了不方便开门,林元旭按捺住心中的不快,暂时先回了隔壁。
赵战踩着月光回到小院的时候,刚一敲门,月娇娇只穿了双袜子就快步走过去将院门拉开,在看到赵战的时候她就直冲冲的扑到了他的怀里,娇声娇气的开口,“阿战,你怎么才回来?”
“你下午不在,我都被别人欺负了。”
明明是她把别人怼的哑口无言,这会儿却依旧能理直气壮的抱怨。
赵战心疼的看着月娇娇的脚,一边把人抱起来朝房间里走一边轻声询问,“是旁边的邻居吗?她们做了什么?我上门给你讨公道。”
“她带着糕点找上门,我不要,她还想逼着我要,”月娇娇熟练的找了个习惯的姿势躺着,嗓音软软的,“她都回去了还不死心,后面又不知道找了谁来敲门,吵到我看话本了。”
进到房间赵战也没有将月娇娇放下,听到她的话低头看了看心尖尖委屈的脸,满眼的愧疚,“我等会去看一看隔壁住的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院门再次被人敲响。
月娇娇满脸的不高兴,“你听就是这个节奏,肯定又是下午的那个人。”
“我去看看?”赵战询问的看向月娇娇,“你是在房间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过去?”
“我不想去,”月娇娇从赵战的怀里跳了下来,揉了一把他的脑袋,“阿战你去看一看吧,如果是个小丫鬟,你就直接关门就好。”
“如果是别人的话,你自己看着处置,我相信我们家能干的小猎户。”
心尖尖总是给他起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称呼。
可他听着就是很喜欢,‘我家的’这三个字,仿佛她们俩连为一体一样。
站在门外的林元旭听到有人走过来开门,摇着折扇单手背后,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姿态,在看到来人竟然是赵战的时候,面上的笑容一顿,而后文质彬彬的开口,“我是隔壁的邻居,想过来跟你们认识一下。”
他收敛的再好,但是说话的时候眼底的不屑却没有完全收起。
赵战点了点头迈出院子,顺手将院门关上,“下午也是你来敲的门吗?”
“是,小生只是……”
“我们在这里住不了几天,”赵战开口打断他的话,眸含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我只是个乡下种地的跟你们读书人也聊不到一起去,所以你不必这么客气。”
“就还当和以前一样我们家没有住人吧。”
林元旭捏着扇柄的指节凸起,表情阴鸷了一瞬然后接着开口,“相逢就是有缘,合得来的话认识一天也能成为至交好友,合不来的话,认识再久也形同路人,我们都还没认识过。”
“我们不必认识,”赵战不想跟他咬文嚼字,他也说不来这种话,只摆了摆手,“以后别来敲我家门,你们吵到我娘子了。”
“还有你们家那个丫鬟,以后也不必过来,扰了我娘子的眼睛。”
这赵战看着人高马大,没想到竟然是个懦夫。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一口一个都是‘我娘子’。
女人就该安于后宅服侍男人,什么时候需要这么顾忌她们的想法了?
不过他对这个月娇娇可真是更感兴趣了。
既娇气,又把夫君管的服服帖帖,要是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受他磋磨,想想就很美妙。
赵战一直留意着林元旭的表情。
在看到眼前的男人眼底突然露出淫邪的光,赵战的表情难看,拎着林元旭的领口上前几步将人狠狠的掼在了墙上,厉声开口,“收起你脑子的想法!不然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话音刚落,一直守在旁边的丁立便将两人分开,然后挡在了林元旭的跟前戒备的看着赵战。
赵战动了动手指,眸光冷厉的看着对方,“再有下次,即便你身边有随从护着,我也能找到机会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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