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那句话你自己说(2/8)
难怪昨天言知川面对林大海会生气，因为没有人能够为他这两年做出评价。
「後来战队成绩不佳而解散，因为没有赞助经营方拖欠薪水未付。我为了维持生计去到电视台打工，认识了大仁哥。他在筹备一档选秀节目，屡次找我参加，因为志不在此我不曾答应。甚至我那时候还开心战队解散，因为我有更多的时间去陪外婆……」顿了顿，言知川突然笑了笑，「听起来很没志气，可是我当时是真那麽想过。」
张婶对他们两人刚刚的互动没有特别的想法，权当小孩子在嬉戏打闹。
「快点。」
墓碑上嵌着老人家的照片，这是柳颂第一次见到言知川的外婆。
他可以不用回应，只要静静的听他说就好。
「两年前你外婆发生了什麽事情走的？」
「肝癌末期。」
长痛不如短痛。他就不信他能在一株草上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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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言知川的目光落在一株草上，柳颂将手上的抹布搁置在一旁。他没有戴手套，一手抓住那株草。
就算触及到他的眼泪，这时候的外婆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
感受到柳颂的配合，言知川松开拉人的手，松一口气。岂料手放下的那刻，柳颂突然又牵住他的手。言知川眼皮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时言知川在经理跟教练双方周旋终於得来几天假，当他到医院的安宁病房见到许久外见的外婆，握上外婆病弱又温暖的手。
那是一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人家。
外婆伸手在空中虚虚碰触他的脸，言知川见着外婆的动作，用力的握紧她将她的手带往自己的脸。
墓地外的土地种满花生，绿丛中有蝴蝶形的小h花点缀。
「那可不行，等等路上有什麽坑洞怎麽办？」话说完，还捏了捏言知川的腰，柳颂啧啧道：「好瘦啊……」
有些尺度还是得有个把持，怕把人招惹b急了会反咬一口。
腰是言知川怕痒的敏感点，猝不及防被这麽一捏，言知川蹬直身，只差原地跳了起来。
闻言，柳颂双手举在空中，以表自己听话的态度。
听言知川说这些往事，柳颂心里苦涩难以言表。
「对不起，让我们知川跟外婆过了这麽段苦日子，以後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像他已经期待很久，希望有个人能够听听他说这些。
草染上红，在柳颂的掌心出现细细的坑洞。
在一旁没有得到指令的柳颂，一时群龙无首，他有眼力见的从袋子掏出抹布到旁边的池子沾sh，帮忙言知川擦拭墓碑。
像一根刺一样。从言知川的眼中望进心里。
「原来你怕痒啊？」
不过他是挺想被咬的，想想就觉得有趣。
若这些过往在言知川的心上紮根，偶尔刺麻泛疼让他时刻谨记。
柳颂g起一边的嘴角，一边直gg打量身边的言知川。
「这些我都听说过。」
手边的杂草都已被拔除，独留下那株方才拔不动的草。
开心言知川愿意向他说，却也心疼难受言知川所受的这些经历。
言知川的目光失神的看着柳颂的手，心猛然一缩。
那些苦不用自己独吞，有人可以为他分担，他就好像不会再痛了。
更何况这株草上面还有些刺，赤手抓着疼，他也不敢加重握住的力道。
柳颂从车子下来，便见到这光景，看着言知川坐在小摩托上，让他禁不住笑了出来。
过去与外婆的每一次通话，外婆从来报喜不报忧，只要外婆自己不说，他便很难知道这些消息。
他撇过头，见到言知川的目光在他的手上。
像是已经在土里紮根，难以拔起。
语气凶的。柳颂将安全帽戴上，长腿一跨坐在言知川身後，摩托还未发动便自动自发紧紧抱住言知川的腰。
「後来的我，你都知道了。我打职业一年，却在外婆的後事上没有半分钱可以出，大仁哥答应我如果我参加节目，他会借我钱帮我处理好这些事。」言知川的手套上沾染泥土，他没看见似的拍了拍自己的x膛，「可能因为曾经暗自窃喜战队解散，所以我y错yan差成为偶像。命运就是如此公平。」
柳颂见上言知川眸里的怒光，依依不舍松开手。
或许早在他说出口的同时，困住他的深渊出现一道口。
言知川被柳颂结实的x膛猛然一撞，发动油门的手顿住。他转过头，柳颂清澈的望着他，说道：「你可以出发了，我抱好你啦。」
柳颂咬着牙，另一只手靠在砖墙上。
微微施力能够感受到草紮根在土里的顽强。
想起外婆，言知川可以想到许多快乐的回忆。
言知川的眼睛亮起，看着柳颂手上的草，心跟着一同拉扯。
言知川轻笑几声，「听过正常，毕竟这算是业内丑闻吧。」他不继续在那株顽强的草上执着，转而先拔起周围的杂草，接着说：「後来战队经营方终於意识到决策上的问题，开始要求我们在赛场的成绩，日日夜夜训练，我们没有多少的休息时间，我开始很少回到外婆家，更没有注意到外婆生病的事……」
言知川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这麽惊喜柳颂的出现。他趁着张婶愣住的这会来到柳颂的身边，拉着人介绍：「张婶我朋友来了，他会帮我一起扫墓。」
一滴汗从柳颂的脸上掉落，他不方便爬上坟，所以现在他站着的地方不方便他施力。
柳颂根本记不住这边的路，只记得他们走着走着右转，绕过别人家的坟又走进一条小路才到言知川外婆的坟。
眼中好像有抹希冀的光。这株草在言知川的眼中看成什麽？
言知川不忍，伸手拍掉腰上的手，「你要再闹就下车。」
坟上的土杂草丛生，言知川戴上手套又拿铲子爬上去除草。
谈及这些没有言知川预想的痛，反倒是有gu热在心上燃烧。
於是他施力，不顾刺嵌入他的掌心逐渐加重力道。
心上好像有什麽东西没了。
张婶还在旁边看，言知川晃了晃手。
看言知川反应柳颂觉得好玩，不怕si的又捏一下。
而後言知川倏然回神，抓住柳颂的手。
今天张婶给他们准备两个大人用的安全帽。言知川戴上安全帽便跨坐在摩托上等柳颂。
她也意识到言知川因为柳颂的出现变得放松，不显拘谨。看着言知川露出一些小孩气x，张婶微微一笑，「那小川啊，我就不打扰你跟朋友相处了。趁现在还不到正中午，赶快出发吧！」
或许因为这一次有预料，又或者注意力都在摩托的c作上。所以当柳颂再度抱住他的腰，他便没有什麽特别的反应。
「当我终於知道外婆生病的时候，是因为外婆住院医院打电话通知我的，并且告知我外婆经历过谘商，签下预立医疗决定书。外婆她早就为自己决定好去路，不接受任何维持生命的治疗，想要尊严的善终。」
然而最深刻的还是在安宁病房握住外婆的手，手上的温度逐渐消失所带来的旁徨与恐惧。
言知川回过头，发动油门，轻轻转动右手把。
只见柳颂充满笑意的眼睛望来，温声的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言知川想得到柳颂那一肚子坏水都在想什麽，他冰冷目光一扫，将一顶安全帽丢过去。
谁都没有资格。
「你怎麽不戴手套！」言知川气急败坏跳下来，抓着柳颂到一旁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浇在柳颂的手上。「当队长的人还不知道自己的手伤不得？」
一路匀速前行，直到经过一条小溪，柳颂隐隐约约感受到言知川放慢速度。
言知川的注意力眼前sisi嵌在土里的草，有些带刺，就算他的手有手套遮挡还是隐约被刺扎到。
言知川点头，先是指挥柳颂将他的车停靠边，又去收拾东西将工具放到小推车里。
柳颂望着这条溪流，溪水清澈流淌，尽头之处是一片竹林。
「那一年飞鸟战队经营方认为直播所带来的经济效应bb赛还要大，所以不安排我们训练，反倒要我们开个人直播跟粉丝互动赚取打赏。我们团队合作因为聚少离多，在正式b赛上配合不来，因此几次落入b组面临淘汰。」
摩托停下，柳颂摆正态度不再玩闹，帮忙拿着工具，跟在言知川的後头走进墓地。
随着柳颂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度。
「……」言知川不自觉加重手上的力道，道：「没关系。」
「松一些。」
那麽就由他来，他不怕被针刺到，也要为言知川拔掉这跟刺。
不会为他拭泪，不会哄着他不要哭。
柳颂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言知川主动贴近自己，他受宠若惊，一边听着言知川发言朝对方微微点头示意。
柳颂伸出手撕裂了一切，带来一束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