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Surrise(2/8)
车站广播与吴大仁的声音重叠。言知川扬起笑，淡淡的道：「知道了。」
想起四年前刚踏入平桉市的自己。
「看在你跟我撒娇的份上，明天就让你见到我。」柳颂走到门边，垂下头，「言知川，你看看月亮，很漂亮。」
柳颂那是什麽意思？
莫名地，言知川脑海中浮现一只狗狗摇着尾巴在他的腿边讨00。
虽然还是没有印象。但看着对方那高兴的脸庞，言知川急忙起身，乖巧的喊声招呼：「张婶好。」
他在无人的长椅坐下，刚休息喘上一口气，口袋的手机震动让他提起神。
「你以前跟我提过一嘴啊，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哦，是不是很bang。」
「白川村？」
挂断电话，言知川踏上车厢。突然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既视感。
柳颂在挂断电话之前轻轻道：「明天见。」
言知川浅浅一笑没接话。柳颂笑着又问：「那你外婆老人家还好吗？帮我打声招呼吧，啊……这时间老人家是不是在睡？还是别打扰她休息好了……」
「呦——你是不是小川？」
「我这次回来只是打算给外婆扫墓。不是归隐，归隐这个谣言你也会信？」
「是我啊，我是隔壁的张婶。」
言知川深x1口气，轻描淡写答道：「我外婆去世了。两年前。」
言知川又是松一口气。
「嗯。」
他踏出车厢，稻草的味道随风而至。
一点一点，将整间房子打扫一遍。
「喂。大仁哥。」
——明、天、见。
「那好吧。自己要注意安全知道吗？到了以後发个讯息跟我说。至於那些网上动态我会让人帮忙关注，尽量不会去影响你的生活。」
这间房子不b市里宿舍大，然而就只有他一人待在他还是觉得这里大的空虚。
言知川仰躺在地板上，敲打文字回覆。
另一边的柳颂，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紧。
「谢谢哥，让你费心了。」
「你别跟我说对不起。」
外婆送他上车的耳提面令：「我们知川长大了，这里终究不是留下你的一方天地。可是外婆要你知道，无论何时家永远等你回来。」
「信不信不好说。但是我就算拒绝你，你也不会放弃不是吗？」
他用手扫过长椅上的落叶，挑乾净的位置坐下，不吭声的对着道路上痕迹不明的白线发呆。
言知川红着脸让张婶别c忙了，他只是想回来几天给外婆扫墓而已。
张婶从她的竹编制的包里拿出卡通图案的安全帽给言知川戴上。安全帽小，卡的言知川头疼。
言知川关上手机，一字一顿地覆诵。
「哦。」言知川漫不经心。
言知川不饿，他给自己装上一杯凉水放在桌上，便盘腿席地而坐。
柳颂没嘲笑言知川话里的矛盾，他看着墙上的时钟，浅g着嘴角，语气是没有留意地温柔：「你是明天扫墓吗？」
言知川听着张婶的热情，不着痕迹观察眼前的交通工具。张婶骑着一台小摩托，车上已经载满物品，看起来很难再容纳一人，在机车後面倒是又拉了小推车空无一物。
而後是餐桌、地板……
「我打算回趟老家。乡下小地，我自己去就行了。」
张婶看他皱眉头，「这是我孙子在戴的，果然还是太小了。」
林大海微微抬眸，看了他。
两年前？
一望无际的绿se抚平言知川心上的疲惫，他闭上眼睛假寐休息，心逐渐平静。
他拿起手机向郝经理打了电话，沉声说：「通知下去，晚上九点集t开会。」
享受过城市的交通便利，言知川一时对这个现况一言难尽。
恍惚回神，只听见通话结束的音效。
吴大仁爽朗的笑声在耳边震响。「你要去哪？我可以请人送你去。」
「g麽看月亮？」言知川有些别扭，尤其听到柳颂说他撒娇的时候，更是想把电话挂断。
一时间会议室安静无声。每个人似乎各怀鬼胎藏着心思，心有所戒备不敢贸然开口。
九点了。他还有正事要做。
【柳颂：你怎麽抛弃我归隐！】
言知川将安全帽还给张婶。道谢以後，伸手碰上生锈的铁门，只稍轻推门就被打开了。
言知川拿起手机点开，便见到柳颂醒目的大字——
是吴大仁打来的电话。
他卷起衣袖，凭着记忆到厨房弄上sh抹布将躺椅仔细擦拭。
「我想回家。」
「欸好好！」张婶伸出手熟稔的拍拍他的肩，「人瘦的唷，怎麽电视上看起来那麽胖呢？」
不是坐小推车，是他想多了。
下一秒，柳颂打电话过来。
没有变装让原本知名度的他被群众认出，言知川很艰难的走出人cha0买张车票顺道跟站务人员要了口罩，口罩戴上以後他迅速通过验票口进到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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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家门口近在眼前，那是一个红se砖瓦房，可能破旧，却是言知川认为最珍贵的地方。
听着言知川的自嘲，柳颂忍下上前追人的冲动，郑重的道：「其他人我不晓得，但是我很需要你。」
一辆计程车停在言知川的面前，言知川打开後座车门，余光看见不远处好像有个模糊的人影。
「言知川如果输了b赛，他会想他究竟哪里不足，正视自己的问题。」
一路上张婶的嘴从没停过，直说看见言知川回来很开心，还想着到处跟街坊邻居告知村里大明星回来的消息。
林大海蹙眉，他g起苦涩的笑：「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若选择治疗要浪费多少时间？我们是吃青春饭的职业，等我回来我还追得上别人吗？」
柳颂躲在一棵树後，看着计程车的车尾灯在尽头成为一个点，直到看不见才离开缓步走回别墅。
耳根子终於清净，踏进玄关，言知川看见客厅的躺椅，突然鼻头一酸。
「首先我第一眼看中他的并非他的实力，而是他还有一颗不服输的心，这是我们队里最欠缺的。」
他收起方才跟言知川结束通话的笑，板着脸坐到中间位。
「……」言知川沉默半晌，埋怨道：「我只是回我外婆家。」
这是什麽发言？
有个壮士先开口，徐寒跟着说：「我之前在综艺上跟言知川一队，最能感受到他指挥的能力，他的意识、局面观很好，我还挺想向他学习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柳颂的缘故，今晚月亮没有任何一片云遮挡，是真的很漂亮。
刚想说对不起，言知川却没有给他机会。
「那好啊！张婶载你，我们两家顺路。」
言知川想着柳颂没心没肺的笑，柳颂总是对他说些莫名其妙又不让他懂的话。所以就算疑惑他也不打算将话放心底。
「不碍事，我可以忍忍。」言知川咬着唇笑了下。
「说什麽呢，昨天我就说过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家人。」
柳颂漫不经心g起笑，好整以暇托腮。
「好吧。我刚把房子打扫乾净，小小地方打扫起来还真费劲，这里一切都没变，挺好的。」余光撇见乾净的躺椅，言知川00鼻子，「嗯……好像也不好，房子好大，一个人待着挺空虚的。」
闻言，言知川好笑道：「电视把画面拉宽了，所以……」
「我想你啊，所以我也要你想我。这样你就不空虚了。」
……难道要他坐在小推车里？
下一秒，柳颂便道：「林大海如果你还有不服输的心，就正式你手伤的问题，早点治疗。」
没过多久，最受不了这种僵持气氛的杨虎率先开口，给自己撇个一乾二净：「我对言知川入队没有什麽不满，对於队长的决断我一律看好接受！」
又一次进入si循环了。
广播到站的声音叫醒了言知川。
「我感觉你们战队的人都很讨厌我啊。」
「你在车站啊？」
「打算要去哪里？用不用张婶载你？」张婶似懂非懂点头，又说，「唉，天气热的，小心别中暑了。」
言知川抬头，见到一个全副武装包裹着自己防晒的大婶，一时还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言知川一顿，轻叹口气，「消息这麽快扩散了？」
言知川静静的听着，面笑着不答话。
这个车站有些简陋，不到几步路的距离就能到出口。
「那应该带带我啊，我得跟你外婆告知一下，我要将你拐跑的事情。」
柳颂向後仰靠在椅背，双手交握放在腿上：「我知道言知川现在的实力很差不值得一提。」
良久，他望着月亮沉思。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嘴角弧度就像天上的上弦月，微微g起一抹笑。
「队长，我打b赛都想赢啊，可是最近的b赛都……」杨虎举起手急着表态。
柳颂并没有不耐烦，只是等着，他也有时间跟着耗。
言知川并没有回到宿舍，而是让司机载他到平桉车站。
「你不相信我吗？」
随後，他看着张婶把车上挂着的物品都放到小推车。
「歪理。」言知川心口不一，依言走到窗边。
队内的两个弟弟发言都在柳颂的预料之中，他没什麽表情望向林大海。自始至终林大海的反对是最强烈的，可是现在却不发一语。
「哦，好。」柳颂咽咽口水，一时说不出话。
「我看出来了，你现在是在因为我中午针对他，所以反过来针对我。」
「是啊，我早就赖上你了。」
城市逐渐远去，隧道口之後是满片的翠绿稻田。
听着言知川调侃，柳颂小心翼翼问：「言知川你现在还好吗？」
「喂。我看网上说，你到一个偏僻的村落归隐了，此事当真？」
「啊？」言知川难过的情绪霎时云散。
「你知道啊？」
霉味难消，他便打开窗通风。这会言知川才发现天se已经暗了。
「可是言知川敢追，他知道自己少了大家两年却从不放弃。就算你对他说追不上，他也没有放在心里。」
谈起外婆，张婶又是一阵唏嘘，讲着老人家的不容易，也说着言知川如今功成名就回来，外婆会开心的。
柳颂觉得言知川每一句别扭都可ai地不行，他还想继续温存，但时间不允许。
言知川交上车票离开，车站外不像城市那般有许多计程车候位。他凭着站牌指示找到公车站，不凑巧下班车还要等上四十分钟。
柳颂进到会议室，所有人都准时到齐。
【言知川：？】
「早点治疗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有什麽不满，直接说。」
人影随着话消失在言知川的眼前。
言知川懒懒地起身，四处张望，原本满座的这个车厢只剩他一人。
林大海挑眉，听见柳颂的话中有话。
「首先，我擅自带言知川来基地。我自罚，待会我会把罚款缴上。」语落，柳颂一手拍在桌面，神情严肃：「再来，我知道这些天来我们因为我提议让言知川入队一事，影响大家的心态与对内的气氛和谐。所以现在，我希望我们能把话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