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跳是宇宙的爱语(3/8)

    “你自己吗?”

    “跟我爸爸。唔,我们假期一般都会去海边。”

    “你喜欢海?”

    “不,我怕水,但我爸爸喜欢,他总说晒太阳对身体好。也行吧,那里的星空很美。我不喜欢这里,太冷了,总是阴天。我去年走的时候是冬天,今年来的时候还是冬天。老师,你不怕冷的吗?”

    路遣棕色的大衣,有些陈旧了,他无意识地拨弄了一下袖口:“或许是在屋里待的时间长了,我总是预判不了外面的温度。今天上午还出了太阳,就想着入春了。我也冷的呀。”

    暮怀君呵呵笑出声:“明明有天气预报的。”

    “你不也只穿了大衣吗。”

    “可是啊,”暮怀君伸出手,把毛衣袖子里套的衣服数给路遣听,“我里面穿了四件哦。”

    路遣笑:“真看不出来,你很瘦。”

    暮怀君的脸红扑扑的,或许是因为暖风吹着,捂热了。他每一次见路遣,都要仔细打扮一番的。前一天,还去护理了一下皮肤——这里实在是干燥。

    今天的路遣,打底衫是绛红色的高领毛衣。皮鞋是与大衣一样的色调,深棕。

    暖色调的穿着,让暮怀君觉得柔和而无害。

    暮怀君仔细看着,路遣那双手干干净净,没有手表,也没戴戒指。

    “老师,喝酒吗?”

    “一点也不喝。”

    “我也不喜欢喝酒。”暮怀君挽了挽袖子,露出干净纤白的手腕,一只幽蓝的手表微微发光:“老师,你喜欢海还是山呢?”

    “我喜欢山。”

    “回答得真干脆。”

    “刮起台风的时候,一切雾蒙蒙的,就像末世一样。晴天,往远处望,也只是蓝色的一片,看不到尽头。我喜欢层错的山,哪怕只面对一幅山水画,都觉得更有滋味。”

    “老师在海边长大,大概早就腻了吧。我小时候看海,也觉得要被吞没了一样。那浪花,不停地拍打沙滩,溅出白色的水花。哈哈…”暮怀君竟笑起来,“美丽的维纳斯从浪花里诞生。”

    路遣逐渐听不懂暮怀君的话。

    “那么,老师,你喜欢现在的城市吗?有很多山呢。”

    “还好。”

    “又是这样,老师没有钟爱的事物吗?”

    路遣想了想:“读书…吧。”

    “了不起。不过比起文字,我更喜欢图案,五颜六色的图案。”

    食物并不是暮怀君与路遣品味的重点,尤其暮怀君,本就对饮食缺乏热情,至于路遣,也只是缓慢地咽下眼前的食物,并无什么满足感。

    “你想要哪个?”路遣问。

    暮怀君摇摇头。

    路遣看暮怀君没反应:“你几乎不怎么吃东西呢。”

    “要看是什么了。”

    “挑剔得没办法,偏食不好啊,”路遣把他的那份甜品推到暮怀君面前:“你想吃这个吧?”

    暮怀君笑:“老师不吃吗?”

    “你吃吧,难得有你喜欢的东西。而且,五颜六色的。”路遣笑了笑。

    “我们一人一半吧。”

    “你吃剩下的再给我就好。”

    暮怀君转动着盘子,似乎在欣赏那块蛋糕:“我们家,都是分餐制呢。”说完,抬起眼看路遣。

    路遣道:“我家也是。”

    暮怀君笑了笑:“你与父母住么?”

    “与我的妻子。”路遣的眼神深沉如夜。

    暮怀君看着路遣,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他拿起小勺,吃下路遣让给他的甜品。

    “怎么有些苦呢?和我的那份不一样。”他摆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

    “苦的?不会吧,我尝一口。”

    暮怀君惊恐。

    “可以吗?”路遣问。

    “嗯…”

    路遣拿起一只没动过的勺,舀了一些奶油。蛋糕中间深蓝色的果酱流出结痂的蓝莓,柠檬瓣普通一声落到水里,盐变成了雾凇把玻璃杯裹成一个蜷起的刺猬球。

    “我觉得是甜的。”

    奶油轻柔地贴到路遣的嘴边,软绵地被他用舌尖裹进嘴里,又甜又腥又苦又冰又烫,顺着喉咙,烧灼着食道,掉进胃里。

    暮怀君看着路遣的喉结,嘴里全是苦味。他摇头:“我去洗手间。”

    胃开始翻涌,那似乎十分遥远的不适感忽然找上他的门来了。

    他跪在马桶边,吐掉刚才吃的东西,流下生理性的眼泪。碎片的回忆与斑斓的幻想,让他恨不得吐尽肚子里这个虚假又真实的世界。吐出胃,吐出心,吐出肝,吐出肺,把自己吐得翻个面,皮在里,肉在外,眼睛嘴巴藏在腹中,不想不看。

    “怀君,你还好吗?”路遣在外面问。

    暮怀君不敢吐了,尽量压低声音,断断续续咳。脚下的大理石砖,倒影出他狼狈的姿态。墙上的金边,闪耀着冷漠的光芒。

    “怀君,你在这里吗?”路遣走到门前,“我可以开门吗?”

    暮怀君用最后的力气撑起来,摁了一下冲水开关。

    路遣轻轻打开门,蹲下:“你没事吧?”

    暮怀君掏出纸巾捂住嘴,摇头:“咳,没事。”他缓缓站起来,去洗手。

    暮怀君惨淡地抬起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实在是失态。他掏出粉饼,补妆。

    “有时候,我想把全世界的甜食吃尽,消失在甜味里。其他的味道,都是一样的,咸的,苦的,涩的…我太害怕了,如果连蛋糕都是苦的,我还能吃什么?”

    路遣看着镜子里的暮怀君,总觉得那张小脸,渐渐变得模糊而游离。

    “老师,我奇怪吗?”暮怀君看向镜子里的路遣。

    他的眼眸颜色比较浅,头发也不是亚洲人的黑色,而是浅棕色的。尽管他本就白皙,却还是化了妆,蔷薇一样的唇色,衬得他更加柔美。黑色耳钉,折射出若隐若现的神秘光点。

    “不奇怪哦。”路遣盯着暮怀君栗色的眼眸。那双眼睛,琉璃一样。

    两人就这么站在镜子前,默默看着镜子里的彼此。

    “我送你到宿舍楼下。”路遣说。

    “我今天去房子里住。”

    “我送你回去。”

    暮怀君没有拒绝。

    暮院林给暮怀君安排的房子在市中心某个公园里,平常游客并不会特意注意到这里,只当作是景区闲置的办公室。其实进了那道有些隐蔽的大门,穿过四合院,里面有一栋小白楼,那就是暮怀君的“房子”。

    “每次来,都有点害怕呢。”暮怀君站在楼下说。里面黑漆漆的,屋后的小竹林发出簌簌声响。“进去喝杯茶吧。”

    “不了,送你进去我就走。”

    “老师,陪我坐一会吧。”暮怀君淡淡地说,“我害怕。”

    暮怀君一进门,就把所有的灯打开:“我去给你烧水,你稍等。”

    “我来吧,你累了。”

    暮怀君就真坐去沙发上:“红茶在柜子一个周末·暮怀君篇

    3月底,春寒料峭,桃花却悄然绽开了。

    “我的怀君,就像是桃花,软软的,嫩嫩的,贴在脸上,冰冰凉凉的。”爸爸说。

    暮怀君做了一个幽长美丽的梦,他梦见自己和某个人在阳台上看天空。那天空竟是如水晶一样透明,从深蓝渡到无色。地平线处有连绵的雪山,流星刮过的轨迹一直横在苍穹,大朵的云彩透出形容不出的颜色。

    只是梦里的声音和景色分裂了。将醒未醒的迷离状态,暮怀君动了动手指,想他旁边的那个人是谁,怎么不认识呢。

    “爸爸,爸爸……”暮怀君一直是这么叫暮院林。许多早晨,腻腻的,软软的。

    “我在。”暮院林虽是躺着,声音却很清爽。

    “你几点醒的…”暮怀君从梦里彻底醒来了,旁边睡的是暮院林。

    “七点,我都晨跑回来了。”

    “晨跑,哪里可以晨跑…”暮怀君拨开被子一角,露出半边胸脯,示意暮院林亲:“喏。”

    “公园里绕着湖就能跑了。”暮院林只是用手指,玩似地拨弄着暮怀君的乳头,“早上空气很好,你也该起来运动运动。最近都几点起床?”

    “十一二点吧…”暮怀君闭上眼,“那边也要。”

    “自己住,你就不自觉了是吧?早课呢?”

    “不上。”暮怀君闷闷地说,又补充道:“唔,有时也去的。”

    最近的一切,莫名让暮怀君觉得空落落的:“上学好无聊。”

    “这个月去评估没有?”

    暮院林要求暮怀君每月去做一次心理评估,这个习惯,已经保持了六年——从暮怀君厌食症之后开始的。

    “你好烦啦,下周去。”暮怀君把腿根贴到暮院林身下。

    暮院林伸手去摸,摸到一片湿哒哒的蕾丝。于是把手指往深处探,借着暮怀君流下的水揉他屁股。

    暮怀君觉得暮院林的动作很是敷演,于是两腿夹住暮院林的手摩擦。

    “…”

    “什么嘛!你只管自己舒服。”暮怀君生气。

    “躺好了!”暮院林轻斥。他掀开被子,拉下暮怀君的内裤,“勒这么紧,小骚货!”

    “你不在,我、我去勾引别的男人!”

    暮院林笑着凑上去:“暮怀君,你勾引了谁?”

    暮怀君扭开头:“反正你不管我,我就去…找别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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