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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脸上微笑的表情就顿时消失不见:“崔审,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吗?这是法治社会,没有你横行霸道的机会。”
“你!”崔审怒发冲冠,抬手就要给曲牧一个巴掌。
曲牧就乖乖的站在他面前,安伯却凶悍地准备扑向崔审,曲牧一拽狗绳,高喊一声:“崔总打人了!”
匍匐在草丛中的狗仔立刻端着摄像机冲出来,漫天的闪光灯闪得崔审睁不开眼,一掌还没打下去,整个人就头晕眼花地捂住眼睛,倒退好几步。
曲牧淡定自若地转身面向季平,微微一伸手,焦躁的气氛就顿时安静下来:“各位,我和盛领娱乐的官司将于后天开庭,要拿第一手新闻,记得提前在当地法院官网申请旁听~”
一支话筒几乎要抵在曲牧的嘴上,曲牧只能先转头躲过记者的话筒,然后捂住嘴,装作被撞到:“这位记者很激动啊,我刚做的假牙差点就要掉了。”
记者群里发出一阵欢笑声,曲牧的自然让他们暂时卸下心防,但是那个举起话筒的记者却并没有放弃对曲牧咄咄逼人:“曲先生,您状告公司,是因为公司没有给你想要的酬劳,还是要另寻他处呢?”
曲牧的眼神滑过记者身上的铭牌,他眨眨眼,大声地朗读道:“新娱乐的胡硕记者,好名字啊。”
人群中又是一阵笑声,就连在前台的工作人员也尽力转过头去不看胡硕铁青的脸色。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胡硕把话筒举到曲牧面前。
曲牧点头,挺直上半身,胸有成竹地说:“我状告公司,一是这个公司借我之名四处举债;二是公司在运营我的事业期间,不断给我泼黑水;三,是我决心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我不得不离开这个公司,不得不挽救我分崩离析的信誉。”
“胡硕记者,我希望明天新娱乐的版头,不会出现曲牧当庭怒斥老东家的新闻标题。”曲牧竖起一根手指,把话筒推向胡硕,“您是个富有职业道德的人,对吗?”
胡硕当即愣在当场,无言以对,他指着曲牧悠哉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曲牧!你别以为搭上了季平这条船,你的黑料就会消失。”
吵嚷的人群再次重归平静,跟胡硕关系好的记者,忍不住扯住胡硕的衣摆低声斥责:“你说什么呢?!胆子这么大,怎么扯上季平了?”
听到“季平”两个字,曲牧咬住下唇,停下脚步,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回头看向胡硕:“季先生和我是同一个节目的嘉宾,如果说参演同一个节目也能称之为搭上他的船,那么你这种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偷拍的狗仔呢?”
他扬起一个轻蔑又讽刺的笑容:“是水蛭吗?”
***
#曲牧怒斥狗仔,一下子登上了微博的热搜榜。
他对胡硕说的话,成为了很多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有不少人贬低曲牧居然跟狗仔计较,但更多的人,却在赞扬他的勇气,尤其是圈子里的人,温柔的扛起了#艺人也需要私生活的大旗,有粉丝曾经统计过,她们的姐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连去便利店买桶泡面都要被拍,由于狗仔的特殊性,艺人们甚至无法指挥保安驱逐他们,面对每天长/枪短炮般的镜头,他们心力憔悴,却不得不粉饰太平。
【我蒸煮就是因为狗仔和私生粉的关系退圈了,能不能别拍了?】
【对呀,人家要解约你们也拍?怎么不去法院里拍呢?】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曲牧凭什么骂人?】
【他骂人了吗?他是在陈述事实!水蛭就是水蛭!拍这些还不是想要公关费?】
【上个月的周五见不就是被公关了,随便拿别人来顶枪可真行!】
曲牧关闭微博,打开手机上的水豚TV,投屏到电视上。今天正好是《鹅滴七大姑八大姨》播出的日子,他想看看,许远钟的眼光,究竟有没有传说中那么神。
曲牧窝在二楼的放映室等播出,手机突然一响,他激动地拿起来,却发现是棠梨发的微信——
【棠梨:曲哥,你今天可太飒了!】
【曲牧:等会儿看节目,还有更飒的。】
晚上八点,节目播出,曲牧迅速点击综艺新栏目,却听到门口有一阵作作索索的声音,他想当然的以为是安伯,随意喊了一声:“安伯?”
“汪汪!”怀里的安伯不安地骚动起来。
曲牧不由得笑起来,他忘了安伯就在自己怀里当靠枕呢。
那门口的人是谁?
曲牧把电视的声音调笑,果然,从屋外传来一声“哐”的声音,好像是谁不小心砸到了放在门口的雨伞架。
他抱着安伯的头,低声让安伯跟在自己身后,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整栋楼都是黑漆漆的,刚才的声音随着曲牧开门的动静仿佛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曲牧踮着脚走到走廊上,身后的安伯也学着他,安静地跟着曲牧。
整个客厅只听见嗖嗖的风声。
曲牧往一楼的厨房和卫生间看了一眼,没看到人影,突然间,楼上的灯被打开了。
现在的小贼动作很快嘛?居然一下子就跑到楼上去了。
曲牧蹑手蹑脚地上了三楼,他从来没去过三楼,不过好在三楼的格局和二楼是一样的,他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举起自己脚上的拖鞋,打算趁对方不备,直接砸对方个措手不及。
灯一暗,卧室里的人就走了出来。曲牧看准时间,高呼一声“安伯!”,连人带狗冲向“毛贼”!
“汪!”黑暗中的安伯毅然不动。
曲牧的手腕被结结实实地握住,对方冷哼一声,曲牧直觉不妙,这声音太熟悉了——
灯光大亮,季平放大的俊脸正对着曲牧:“怎么,才几天没回来,就不认得我了?”
第34章
季平的脸靠得很近,曲牧能感觉到季平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他屏住呼吸,瘪嘴用额头撞了一下季平的鼻子:“回来不吭声?”
“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你这么不经吓。”季平笑着躲过曲牧的撞击,一手把曲牧揽到怀里,轻轻拍了两下。
“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我还没答应你呢。”曲牧从季平怀里挣脱出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带着安伯从三楼下去,“饭吃了吗?”
“没呢,我可是一下戏就开车回来了。”
曲牧把客厅的电视开起来,点开《鹅的七大姑八大姨》,这才跑到厨房里,从橱柜里取出碗筷:“番茄鸡蛋面吃吗?”
“吃,当然吃。”季平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书,家里的摆设还是像他走时一样,曲牧居然刻意保持了各种物品的原样。
番茄鸡蛋面,是用炒好的番茄鸡蛋,盖在热腾腾的面条上,口感清爽,酸甜可口。
不到二十分钟,一碗满满的番茄鸡蛋面就被曲牧端到餐桌上,他瞥了一眼客厅,季平正在看书,电视上正播放着那段他讽刺家暴男的片段。
“别看了,先吃吧。”
不等曲牧起身,安伯就冲到餐桌前,用前爪碰了碰自己空空的食盆。
曲牧抿唇一笑,摸摸安伯毛茸茸的脑袋,往食盆里放了两块狗饼干。
“说你胆子小,怎么当面怼人就胆子大了?”季平皱眉坐在餐桌前,但闻到面条的香味,就忍不住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曲牧坐的位子正好能直接看到电视屏幕,他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他那副骨架子,怎么打得过我?我就是看他把小姑娘欺负得一声不吭,见义勇为罢了。”
季平沉默着把面条吃完,擦干净嘴,这才看向曲牧:“那个小姑娘后面怎么样了?”
“当地的妇联及时出面,帮她从男朋友的出租房里搬出来了。”曲牧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帮她到这里了。”
“见义勇为的小朋友,怎么忽然间就垂头丧气了?”季平安抚地拍了拍曲牧的背,“你放心吧,经此一役,她会过得很好的。”
曲牧撇嘴,抱着窜到他身上的安伯道:“希望如此吧。”
季平看他心情不佳,体贴地把碗筷端到洗碗池,安伯突然间焦躁地“汪”了一声,季平碗筷还没放入洗碗槽,就被安伯叫的这一声,把碗筷摔到地上。
“乒乓!”
曲牧习以为常地拿了个扫把,站在季平身后,面色不善地用手一捅季平:“没伤到手吧?”
季平无奈地把手摊开:“还好,没有旧伤加新伤。”
“就不该让你靠近厨房。”曲牧冲季平努努嘴,把满地的碎片扫干净,又阻止了想要进来的安伯,将碎瓷片单独装入垃圾袋里,先放到大门口。
“咔嚓!”
曲牧开门的时候,感觉附近有奇怪的声音,却没发现什么,季平见他还没进来,握住曲牧的腰往外探去:“看什么呢?”
“没什么。”曲牧连忙把门关上,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腰上那只手,颇为不满地捋开季平,“说话就说话,别上手啊,老色胚。”
季平不怒反笑,悠悠举起双手:“前段时间还说我们年龄相差不大,今天就说我是老色胚了?曲牧,你胆子挺大啊。”
“拜你所赐。”曲牧昂头走到电视机前,抱着抱枕看手机,却没有排斥季平坐在自己身边,两人一狗,倒也惬意自在。
“你说,许远钟说的对吗?”
看着镜头里的自己,曲牧仿若隔世,一个月前,他还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一个月后,居然就成为了一个明星。
还被许远钟这样的大人物看中,要让他成为新节目的主持人。
季平懒散地倚在沙发上:“许远钟这人早年成名,看多了大风大浪,眼光不会错。”
他看着曲牧一脸担忧的样子,扬了扬手上的书:“你呀,未免对自己太不自信了。”
能自信嘛,他就是个普通人,哪里比得上季平这个绝对的男主角。曲牧鼓起腮帮子,点点头,总算是把心里那块大石头放在肚子里:“那我就,勉勉强强自信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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