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1)
他其实是想问，旭凤有没有心上人。
以旭凤的机敏，只要稍稍再看看自己的神色，就应能明白此话是何意。
（）可他还是怯了。
??
（）
??
“有啊，旭凤最在意的自然是兄长。”
旭凤毫不犹疑，说这话时紧紧看着润玉的眸子，面带挚诚笑意。栖梧宫难得在那一瞬，得到了静若无物的安宁。
（）
（）润玉自然听得分明，他与旭凤对视着，过了半晌，呆滞了许久的眼终于动了动——他忽然笑了一下，垂下眼帘，眼眶晕了几许红。
（）
旭凤却大梦惊醒。
（）“兄长此话是……何意……”
旭凤突然觉得这话里的用意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要深。
（）
他想抓住润玉的手，可自己的手却不争气地僵在那。他只能尽力地看着润玉，眼中带着急迫。
（）“兄长既然不喜欢锦觅，那么想必，是因心中另有他人，对不对？”
（）
旭凤问，手终于找到了知觉，他抓住润玉的手，急切地看着润玉。
他掌心炽热，润玉感受得真切，他觉得旭凤再攒得紧些，自己怕是要被烫下一层皮来。
他果然明白……
可见他这个反应……难道……难道这些年，并非他一人心生绮念……？
自己也愈来愈紧张，话已在心里重复了千万次，在嘴边打了百十次的圈。可怎么到如今……到如今……这梦寐以求的时机就在眼前了……怎么反倒……
（）
他额上沁出汗珠，眼角渐渐泛起红晕。
“我……旭凤……其实……”
他几乎能感觉到旭凤呼在自己脸上的气息，这让他更紧张，紧张到真的说不出话来。
可旭凤却越靠越近，越靠越近，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做好了把润玉揽入怀中的打算。他在强忍着等待，等待润玉说出他所希冀的话来……然后……然后……
然后你打算做什么……？
把他拥入怀中，去亲吻他的唇，去吻他的发丝眼角，去吻他的下颌，去吻他的脖颈……头脑中的另一个旭凤不假思索道。
等等，你这是哪来的冲动……你冷静点！
（）
你对润玉的感情，难道不该只是兄弟之情吗！不该只是护他敬他，看他妻儿美满，看他坐拥天下吗！
你何时有了这样僭越的心思！旭凤！
??
???
可自己不爱他吗？
不爱他，怎会执他的手去看天河；怎会为他在凡间逗留上百年去为他修筑宅邸，怎会一路狂奔只为在母神刁难前去证他清白，怎会为了他去训斥锦觅……你这是爱！是爱他啊！
旭凤！
旭凤脑海里如同一团一团的烟花炸开，炸的他心慌意乱，冲动渐上心头。
??
???
（）
润玉会不会在自己吻他的时候也拢住自己，会不会为自己启开双唇，会不会……会不会……
旭凤！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你这到底是中了哪门子邪啊！
这凡人常言的欲火攻心……怕不就是这个意思？旭凤你是天神啊！你是火神！是统领五方天兵的火神！旭凤！
再等等……再等等……
你别急……别这么急……
旭凤攒着润玉的手在抖，却只能听见润玉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他其实不愿再等……可他不敢妄自冲上去，他怕到最后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
万一……一切都如同前几次一般呢？万一润玉是想承认他喜欢锦觅呢？万一他这一世爱的是别的女子呢？邝露……还是别的何人……？
（）他渐渐冷静下来，悬在发间的冷汗终于凝成了水珠，继而从发梢坠落，轻轻掉在衣摆上。
你不能这样自私，旭凤。
为了一己私欲，而将自己的欲望……肆虐在他的身上……
你说好要护他一生周全……倘若他今后与你连见面都成了尴尬难事……还何谈护佑？何谈？
（）
旭凤……
你不应如此贪心……
你所欠的太多了……
??
??
面前的这个人……他何以要将自己的手攒得这样紧，何以如此看着他，目中满是……满是什么……似都是自己抓不住的祈望……
（）
润玉忽然觉得眼眶酸得发痛，自己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从心里依恋这个人的……为何今日忽然就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来，为何是……是今日？
为何自己已经做好了举身相赴的准备，为何已然箭在弦上，自己还要怯？为何还要怯！
就好像站在悬崖上的人……已然踮起了脚尖……
你怕粉身碎骨吗……
???
??
可这世间也从来都吝于成全。它似是一只嫉妒的怪物，恨不得将这人间的圆满皆撕得七零八落，吞入腹中。
“天帝陛下有旨！——”
（）
（）天帝的仙侍忽然就进了栖梧宫。
二人俱是慌乱，旭凤匆匆放开润玉的手，润玉也匆匆收回眼角差些就要掉落的泪珠。
（）“请二位殿下即刻前往七政殿，陪同陛下与天后娘娘共赴筵席。”
（）“儿臣领旨。”
二人叩首，仙侍离开。旭凤先起身，然后扶起润玉。
“那……走吧。”
“好……”
（）
他们皆不知该说些什么。旭凤回头，想去拉住润玉的手，可润玉却将手掩在袖中。他只好再回过头去……
罢了……罢了……
再等等……
再等等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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