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卷(1/1)
“邢梓航，你这次是第一考场，正好我也是，我带你去吧！”
说话的女生是袁娜，以前的年级第二，现在的年级第三。这次考试的座位是邢梓航的后面。
都说盛情难却，邢梓航只好点头同意，跟在袁娜后面半步一起去了第一考场。
“邢梓航，听说你是跳级生是吗？”
面对邢梓航的一言不发，袁娜开始主动和他找话题聊。
“嗯，”邢梓航点头，初一读完直接跳级到了初三，中考之后他又决定跳级到高二。
如果不是付叔叔坚持不同意他跳级，以邢修放养式的教养方法，他可能不会乖乖读完小学六年。
这两次跳级还是邢梓航绝食一周进了医院才让付祈松口的。
“那你今年多大，我们应该是同龄。我读书比别的小孩都早了一年，你也跳了一级，我们正好都是十六岁。”
袁娜这么说着，眉飞色舞的，急切想要得到邢梓航的认同，好似这样她就能一瞬间和面前这个未脱稚气却俊美异常的男孩拉近关系。
“不是。”
邢梓航摇摇头，余下也不管袁娜有没有说什么，一路沉默着到了第一考场。
这一幕如果被邢修看到了，大概又要感慨一句邢梓航怎么又把他的教养给丢了！
袁娜有意走得慢，邢梓航也不急，等两人进了考场，正好离考试还有五分钟。
裴舟坐在进门第一桌，桌面上整整齐齐摆着一只2B铅笔，一块铅笔和两只黑水中性笔，尽管等待的时间那么漫长，他依旧坐得笔直。
邢梓航进来时便感觉到了考场里的人向他投来的探究目光，虽然没有恶意，但是邢梓航就是觉得不舒服，垂着眼，抿着唇。
裴舟端正坐着，对于进来的人没有多看一眼，真的只有一眼，只是那一眼让他之后的考试都崩了。
全科白卷，市一中建校以来唯此一人。
“裴舟！”
班主任刚接了满满一杯水，见裴舟进来，右手的盖子随手一盖，给杯子带上了一顶歪斜着的黑色的帽子。
班主任从教案里拿出几张雪白的试卷，若非试卷上还写着裴舟两个字，旁人都要以为是几张多余的试卷。
试卷三三两两地散开，有些被班主任啪地一声压在了他的手掌之下，有几张则恐惧地飘落到了地下，可怜兮兮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甚至有一张胆大的，将自己的一角贴落在了裴舟的鞋尖，似乎是要寻求依靠。
“裴舟，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九科你全交白卷了？”
面对班主任的怒火，裴舟同样不发一言。若是平时班主任还能忍，毕竟好学生有脾气有个性当老师的能理解。
但是现在，面对九张空白卷，班主任根本没办法遏制自己的怒火。
“裴舟，是不是我们这些老师平时太惯着你了！你的作业，有时候没做完，我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次是考试，而且还是面临着文理分班的考试，你这都是什么态度？”
“还有，你这名字写得也是歪歪扭扭的，你要是生病了我也没话说，可是物理是我亲自监考的。”
班主任说着，又气得拍了一下桌子，“监考老师过来和我反应的时候我还理直气壮的说不可能！”
“我说裴舟不可能交白卷，不可能考试就写了个名字，不可能在考场上发呆，结果呢！”
班主任边说着，手掌在桌子上拍个不停，而且越拍越急，像是磅礴的大雨在伞上拍击不停，有夹杂个灰色的密云和轰隆的雷电。
旁边的女老师看不过去了，站起身来劝道：“李老师，你何必急呐！裴舟成绩这么好，你好好说，别动这脾气。”
说着还转头劝裴舟：“裴舟，先和你老师道个歉，让你老师消消火气，再和李老师好好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李老师也是为你着急啊！”
女老师说着还帮班主任打开了水杯，放到他面前，“消消气，好好说话！”
班主任猛的灌了一口水，又一双凶目瞪着裴舟，“这白卷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舟还是不说话，他不想说话的时候谁都没办法撬开他的嘴，更何况他要是说出来了，估计班主任会更加冒火。
至于撒谎，早在那日起，他就发誓再也不说谎了。
只是事情没个结果，班主任李老师怎么会放人走？
面对裴舟的沉默寡言，班主任的怒火也是窜得一节比一节高！
“我看了你的文理分科表，你选了理科。理科好大学多，以你的成绩，随便哪所学校，只要你想就能被录取。
可是你要是次次考试交白卷，你是当别的学校的老师和我们一样重视你吗？”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裴舟看着班主任脸涨得通红，食指包裹着校服外套搅在了一起，卷起了一道道螺旋式的褶皱。
“考试是对学生学业成果的检测，你的学业没问题，但是从这份试卷上看来，你的态度非常有问题！
至于你有什么问题，老师并不知道，但是现在老师就是想向你了解情况，从而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班主任说着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捏捏眉心，说道：“老师也是气急了才冲你发脾气的，请你谅解我！”
“对不起，”裴舟松开校服，开口说了进办公室以来的第一句话。
得到了裴舟的道歉，班主任的火气也是降了许多。
“老师也是人，也会有情绪控制不住的时候，这次也有我的不对。”
裴舟突然间想起了孔子说过的那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而自己的出生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过错。
但是裴舟还是没办法向班主任说明他交白卷的原因。
“下周就要分班了，你这个成绩只能分到最差的班，你有想过那里的学习氛围，那里的师资力量，那里的教学进度以及学校的重视，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裴舟这次可谓是乖巧的摇头，只是他头还没摇两下，门外急切的敲门声就将他摇头的动作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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