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5/8)
在cat看来,有求必应屋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地方了。
她和oceania一有空就泡在这里补课。无论什么时候来,这里总有两张柔软的座椅等待她和oceania使用,再也不用在图书馆费力找座位了。柔和明亮的灯光,不会太过刺眼,也不会过于昏暗,写上一整晚的论文也不累眼。这里的空气中散发着甜丝丝的蜜桃香味和羊皮卷轴清新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更神奇的是,这间屋子可以根据她们俩的心意随意改变形态。b如,她们需要写天文课作业时,这里的屋顶就变成了璀璨的星空,她们可以一边看着星星运行的轨迹,一边誊抄着运行图。再b如说,她们要练习给一只蟾蜍变形时(主要是cat费劲地模仿着oceania的语气和习惯写论文,oceania在一旁练习),这间屋子又成了蟾蜍博物馆——架子上满满的蟾蜍养殖缸,足够她们练上一周了。
要不是有宵禁制度,cat简直不想回宿舍去了。
在cat的陪伴和有求必应屋的帮助下(或者说,vasanguis哥哥两天一封短信、五天一封长信的教诲起了作用),oceania的成绩终于有了起se,不再门门功课拿d。在第一场大雪落下之前,她们看到了布告栏上的通知——这个周末又可以去霍格莫德村了。
真要说起来,cat还是更喜欢巫师世界的生活——虽然她不能享受到许多巫师世界的便利,例如幻影移形、使用魔杖召唤物品等等,但她依然可以骑飞天扫帚,可以用炉火旅行,更可以在霍格莫德购买各类带魔法的小玩意儿。
星期六一大早,她和oceania排到了去霍格莫德的队伍最前列。这是圣诞节前最后一次造访霍格莫德村的机会,许多同学都想着趁这个机会提前采购好圣诞节礼物。因此,尽管cat和oceania起了个大早,却还是没能赶上第一个出校。
她们先是到三把扫帚喝了两杯热腾腾的h油啤酒,随后去佐科玩笑商店陪oceania买了最新款笑话杂志(会伪装成课本的笑话杂志,购买时要录入身份,在录入者之外的其他人看来这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变形指南》或是《标准咒语》)。cat想起霍格丁教授帮她在申请上签了名,让她借到了j1ngshu区的魔药书,打算去蜂蜜公爵商店买些糖霜羽毛笔送给霍格丁教授以示感谢——他如今上了年纪改了胃口,喜欢上这些甜丝丝的东西。除此之外,她还买了一些多味蜂蜜bang、滋滋火焰球之类的糖果,准备与oceania在有求必应屋补课时分享。
蜂蜜公爵店里人满为患,她奋力挤到收银台前,排队结账时,余光留意到在门外等候的oceania正在跟一个格兰芬多的男孩说话。
cat的心往下沉了沉。
——这一切大概是早有预兆的吧。她心想。
从两周前开始,oceania就开始躲躲闪闪,找各种借口不跟她一块儿去有求必应屋学习,还总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b如——
“cat,你有没有交过男朋友?”
nv孩子聚在一起,总是少不了聊男孩儿。oceania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讲到这些的时候仍然有些腼腆,吞吞吐吐了半晌,才终于吐露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哦——!”cat恍然大悟,脸上也浮起了两朵红云。
此前,她为了避开巫师世界、隐瞒自己的哑pa0身份,在美国念了几年麻瓜中学,真要说起来嘛……倒也有过几个暧昧对象。不过……
“不过什么?”oceania摇着她的胳膊追问道。
“不过那些小男孩都太幼稚了。他们总是在b较球鞋、演唱会门票或是电子游戏的名次,在公共场合高声谈论彼此的nv友,以欺负低年级学生为乐。总之,乏味极了。”
oceania沉重地点点头,仿佛亲眼见过那些男孩子们似的,尽管她并不太理解什么是电子游戏。她赞同道:“没错。”随后又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呀?”
“我?”cat停下手中的笔,咬着羽毛笔的笔杆子,就好像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她瞟了瞟桌上的巧克力蛙卡片,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下头偷偷笑了笑,正se道,“我喜欢成熟的,总能保持头脑冷静。时刻优雅。强大的,学识渊博的,能保护我的男人。”
oceania听了这话,呆呆地看着身旁的闺蜜,愣了愣,随后同情地点点头:“怪不得在霍格沃茨都不见你跟男孩子说话。霍格沃茨根本没有符合你要求的人。”
oceania并没有注意到这场讨论里“男人”和“男孩”的用词区别。cat也不多做解释,笑眯眯地问:“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呀?”
事实证明,oceania倒是在霍格沃茨找到了符合她要求的人。蜂蜜公爵店外的格兰芬多男孩,显然长了一张oceania这种nv孩会喜欢的脸,身材高大,看起来和oceania格外般配。oceania平时看起来风风火火,在这个男生面前却难得文静了一些。
他们是在魁地奇球场上认识的吗?或许,是某一次算数占卜课上……cat晕晕乎乎地想着,就连店员叫她、告诉她轮到她结账了,她都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cat心中怅然若失,有一种好朋友被抢了的感觉,无端端地又想起oceania说的那句“霍格沃茨没有符合你要求的人”来。
结完账,她又费了老大力气挤出一条血路,oceania赶紧迎上来,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唔,cat,一起去帕笛芙夫人茶馆,嗯……喝茶吗?我是说,我们三个,和贾斯汀一起。”
喝茶?这才十一点呢,喝茶未免也太早了吧。cat挑了挑眉,露出不认可的表情。
oceania一脸恳求,一个劲儿地给cat使眼se,瞟向一旁的贾斯汀,用唇语不发声地说着:“拜托~拜托~”
“哦,对了,我想起来我跟霍格丁教授约了讨论关于汤剂的用法,就不陪你们去了。”cat收起玩心,决定放oceania一马,“那我就先回城堡了哦。”
cat笑着和oceania与贾斯汀告别,挥挥手离开。转身的一刹那,她敛起笑容,满脸y霾。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刚下过雨的小路上,斗篷的下摆已经被溅起的泥水弄脏。她穿过霍格莫德村长长的街道,转进文人居羽毛笔商店给oceania买了一支无限墨水的锦j羽毛笔,随后缓步迈上归程。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铺天盖地的孤独将她淹没。她裹紧了身上的斗篷,继续向霍格沃茨城堡走去。
尽管cat聪慧早熟,但这还是她第一次正经思考自己的未来。她与魔法世界的连接实在薄弱,如今待在霍格沃茨也不过是因为母亲食si徒的身份。从前没有想过,因为她每天和oceania混在一起上课、学习、做作业,好像和其他的霍格沃茨学生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今天,她意识到,她们是不一样的。
oceania会认识贾斯汀,也许还会认识其他的男孩子。毕业以后,oceania会在巫师界得到一份工作,或是嫁给某个男巫。他们会一起用幻影移形去对角巷购物,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生儿育nv,然后去九又四分之三车站送孩子上学。他们发愁工作,发愁孩子的教育,可是这一切生活里都没有她的位置。
也许她们一开始还会书信往来或是互相拜访。但久而久之,oceania用着她不能用的魔咒,谈论着她听不懂的生活,慢慢地也许就不联络了。
人都是要长大的,都会有各自的生活。cat默不作声地想着。
从霍格沃茨毕业后,她这样的哑pa0要怎样生活?可能做一个药材仓库的看守,或是去佐科笑话商店,做些登记顾客信息、录入身份之类的工作。
cat想象着自己在笑话商店手忙脚乱地用羽毛笔登记着客户信息的样子,想放声痛哭一场,又有些难为情。
她走进霍格沃茨的城堡,此时大部分学生都在霍格莫德采购。年龄不够的学生,要么在图书馆,要么在各自的公共休息室。往日充斥着各种念咒声、各种动物的鸣叫声、各种笑声和叫骂的庭院里,如今空荡荡的,更让她觉得孤独。
她受不了这样的压迫,转身向霍格丁教授的办公室跑去。
霍格丁教授的办公室在地下室一层——离药材仓库很近。她一路小跑,敲敲那扇黑漆漆的大门。
“进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cat一头扎进办公室,才发现里面的并不是霍格丁教授。voldeort坐在炉火旁的扶手椅里,三个家养小jg灵并排站着,把手中的银质托盘高举过头顶,上面放着明显b小jg灵还要重上许多的jg致茶壶、牛n和三层点心架。
“哦——”cat懊恼地叹息一声,“对不起,校长,我是来找霍格丁教授的。既然他不在,那我……”
voldeort看见是她,也深感意外。自从那晚在走廊上交谈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cat。
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摔了个大马趴的狼狈,也不同于上一次见面时,因为沉重的课业和长时间的留堂而憔悴。今天的少nv,明显是为了去霍格莫德购物特意打扮了一番。她把短发编成一个俏皮的小辫儿,还描摹了眉眼,化了个jg致的妆。为了便于行动,她今天没有穿巫师长袍,只在衬衫和百褶裙外罩了一件御寒的毛呢斗篷。虽然不是他最认可的、标准的nv巫打扮,但这身装扮在她身上却奇妙地很可ai——她像一只毛绒绒的小兽,蛰伏在窝里,缩成一个团子,看起来就很温暖。
平时,这个时候黑魔王会毫不犹豫地赶走突如其来的闯入者,以免这些对他毫无用处的不速之客用战战兢兢的恭敬或是奉承讨好的谄媚打扰他平静的闲暇时光。但和cat相处却并不让他感到烦躁。
轻松。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形容他与catboleyn的相处的话,那大概就是——百分之百的轻松。
她是个哑pa0。她不具备任何魔法能力,他连隐藏自己的思想都用不着。她也没有什么图谋,所以他犯不着用官职、法器或是酷刑来威慑制约她。b起elenaboleyn,显然有着同样血脉的她是一个更好c纵的对象。毕竟,她只是一个无助的、百分之百安全无害的哑pa0。
就像当年的梅洛普·冈特一样。
安全,对于voldeort来说,是太过稀少的东西。
“不用。”voldeort轻巧地挥舞魔杖,又变出一把扶手椅,“霍格丁教授去帮我调配一种特殊的药剂了,一会儿就回来。坐吧。”
cat觉得自己今天所承受的孤独已经到达了所能负荷的上限,太需要陪伴了——哪怕是掌握着她生杀大权的voldeort大人的陪伴,也是好的。再说,自己今天没有做错任何事、说错任何话,实在挑不出毛病来。她道了谢坐下,沉默不语。
voldeort似乎很不习惯她的沉默。
“你来找霍格丁教授做什么?你应该——没有熬制魔药的能力吧。”
“我……我从霍格莫德,给教授带了一些糖霜羽毛笔。”cat赧然,“霍格丁教授喜欢吃甜食。”她又急急忙忙补充道。
“那你呢?”
“嗯?”
“也喜欢甜食?”
他慈和得可怕,cat已经想哭了。
“我,我喜欢的呀……我今天还买了好多滋滋火焰球和多味蜂蜜bang呢。”一想到这些糖果本来是为了她和oceania两个人准备的,她心情更加低落了。
看出她情绪不太高,voldeort不再多问什么,只说:“喝点茶吧。”
到底谁会这么早喝茶啊!
这句话像是压si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cat眼睛酸涩难忍。她不想在voldeort面前哭泣,于是猛地站起身,赌气式地把书包里的糖果一gu脑倒在霍格丁教授的桌上,低声说了句抱歉,准备离开。
猝不及防地,一只冰凉的手扣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拽。她重心不稳,一个踉跄,重重撞在男人坚y的x膛上。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再也忍不住,cat的眼泪夺眶而出。自己现在一定样子难看极了,她不敢抬头看面前的男人,扭动着身t想要挣脱男人的禁锢。但voldeort力气太大,她的抵抗没半点儿作用。她红着眼睛,抬头看向面前高大的黑魔王,才忽然意识到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近,远远超出了校长和学生、上位者和追随者该有的距离——她几乎是倚在他的x前,像极了一对亲密的恋人。她的鼻腔里呼x1到的,全是男人身上的味道——沉湎于高深的魔法卷轴之中所沾染的、脆薄的老书页的味道。红茶叶的醇厚味道。家养小jg灵熨烫巫师袍时,所戴的浸泡了琥珀的龙皮手套留下的淡淡芳香。
他们太近了。cat的脸又红了——见鬼,真是不争气。
voldeort也低着头看着她。大颗大颗的泪珠,摇摇yu坠地挂在少nv的眼角;她的眼睛红红的,连带着鼻子和脸颊也泛着红润的光彩;她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动物,浑身僵y,又委屈又害怕又生气的样子格外惹人怜ai。
“怎么了?”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还没对你用钻心咒,怎么就哭了?”他想了想,推断道:“被别人欺负了?”
cat又感动又想笑。她孩子气地回答:“才没有人能欺负我呢。”
黑魔王看着半倚在自己x前的姑娘,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拽着cat的手腕,于是赶紧松手,又说:“那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cat松了一口气,一边r0ur0u可怜的手腕,一边退回到合适的社交距离。
“唔——对不起,先生。”她ch0uch0u鼻子,“就是一些蠢念头……你不会感兴趣的。”
她羞于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眼前的男人,尽管她知道他用摄魂取念术可以轻松得到一切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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