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手下留情(2/8)
惊鸿一瞥，吴大仁彷佛看到有火爆热度的数字正朝他招手。
差不多了。言知川估算距离，食指正在左键上预备发力。
言知川的手指在红se键上停顿，最後转而滑过绿se键。
「柳颂你不如给我个痛苦。」
【我是柳颂。】
「借我一笔钱，我急用。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们可以签立字据……」
这份无以名状的开心、兴奋在柳颂的心上膨胀。
柳颂笑呵呵应声：「我在。」
【这好像是三一的声音??】
言知川无法用正常的观点去探究柳颂这人的想法。他就像迷雾，捉0不定。
【柳颂：今晚，打把双排？】
「你没有说你会开直播。」
林大海的手握拳在桌面上轻敲，「柳颂你老实告诉我，你想要找他来队里，将来要顶替的位子是不是我？」
【我的孩子啊，这是一条大尾巴狼！】
柳颂的萤幕右边开着直播的弹幕列表，网友新增弹幕非常快——
言归正传，吴大仁双手交握，「你们其他人我不担心，只有你，知川。」他的目光聚焦在末位的男孩身上，「知川你有想过之後的发展吗？」
他静静的看着安装的进度条。言知川有些恍然，怎麽突然就答应柳颂了呢。
【是不是某人现在偷懒0鱼啊，人头数都被追上了。】
正经不到几秒。吴大仁忍俊不禁，「你这小子。」
「你要g麽？」郝经理现在看柳颂就觉得他是一头猪，一头拱他心肝宝贝白菜的猪，对柳颂自然也就没什麽好脾气。
「……」
「我这个月时长还欠很多，你就帮帮我吧。」
吴大仁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大手一挥披在言知川的身上。
後知後觉脑海浮现昨天柳颂的每一次靠近，近在耳旁呼出的声息。言知川皱眉，停下脚步。
言知川从恶梦中惊醒，天se黑暗，他睡着还不到一小时。
话说给柳颂，或者也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你愿意回来吗？」
【这声音好好听！是哪家的好哥哥？】
知川啊，爸爸妈妈虽然说话冲着点，那也是因为在担心你啊。
叮。柳颂半眯着眼点开手机。
「柳颂，有时候我觉得你挺冷酷无情的，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我在想什麽。」
「我们直接去大开杀戒吧。」柳颂兴起一丝玩味，装备带好便直接往外冲。
「t面一点，你别再来找我了。」
柳颂听他的声音有些模糊，轻笑问道：「刚在睡觉？」
啪啪。拍手的声响突兀的回荡在整个空间。言知川猛然转头，眼底充满戒备，只见柳颂施施然朝他走来。
将讯息发送以後，柳颂闭眼倒在椅背上。他对言知川会不会回应这件事情没有抱有太大的期待，只是他还是会继续的前行靠近。
「难怪，这样就说得通了。」徐寒喝一口可乐，煞有其事，「交流赛的时候我跟他一队，他指挥很有条理，甚至知道很多进攻策略，不像业余的。」
「喂，我是认真的，要不要一起打把双排？」
真是见鬼了。他怎麽在这里？
「重回到赛场上。」柳颂往前挪，盘腿弯曲的膝盖碰上言知川的。他认真的说，「来我的战队，我们一起。」
小孩有梦想你们做父母的就该高兴、支持他，难道没有梦想浑浑噩噩过日子好吗？
「river是谁？」
「昨天节目上看他的c作反应还可以，但手还生，可以练练。」柳颂将手机搁在桌上，回想昨天的观察冷静的说。
人因有梦，会对未来的每一天心有期待。为了实现梦想，会变得更加努力，有动力生活度过一天又一天。
言知川下意识看一眼时钟，深夜两点。很好，试问这个点不好好睡觉是还能做什麽？
同个号码又打来第二次，然而这次对方可能猜到他的动作，所以并没有坚持太久就自动挂断，紧接而来则是一条简讯。
言知川还没回声。柳颂又说：「介绍一下这我队友。」
【言知川：几点？】
「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懂？还是要我用英文说……」
【呦哦，你00良心，你什麽时候在意时长了？】
不好好读书将来能有什麽作为？
当初那笔借款，言知川早早还清。如今合约即将到头，吴大仁温柔试探：「愿不愿意加入公司，继续拓展演艺活动？」
八卦这事杨虎知道的消息还挺多的，他自信点头，补充：「我还听过有人说他是因为脸上有什麽疤痕见不得人，才始终戴着口罩！」
【柳神什麽时候对人这麽温柔说话了？】
他按下麦克风键：「你在直播？」
柳颂调笑的声音在耳边绽放，轻轻同他说：「喂队友，给个面子，开个金口。」
言知川与柳颂把双排打成单排，征战最後他们是唯一全员尚存的队伍。决赛圈将整个丛林的范围逐渐内缩，言知川与柳颂纷纷盯上前方潜藏於草丛後的人。
「如果他还是练不起来呢？你还要他吗？」
房间再度一室无声，唯有棉被被扯动的声音清晰可闻。言知川将棉被拉至盖住了头，整个人闷进棉被里，密不透风。
【看他们两个人较劲好过瘾，原来三一也有这麽好胜的时候啊……】
未来的光景逐渐清晰，随即被他用y郁的一层灰遮盖。
这局不出所料，轻而易举胜利逃出。
「你从哪里拿到我的电话号码？」言知川答非所问。
「你昨天不是说了吗？」柳颂垂眸，望着萤幕中的丛林背景，「电子竞技，菜就是原罪。」
隔天一早言知川把自己关在练习室，藉由反覆的练习去忘掉不平静的心情。
过去他喜欢作梦，梦里的他拥有他所想要的一切。他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身边在乎的人也都支持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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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知川觉得不对劲，他移动鼠标想要按下游戏退出。
「大仁哥，我们之间你不用说的那麽客气。」白威杰用手b了b进行无实物表演，「感情都在这杯酒里，我先乾了。」
他握住那双温暖的手，渐渐失去温度……
枪声四起，听进耳底，言知川却觉得枪枪打在心坎上。
言知川看见脚上的汗沾上柳颂的k子，留下一小点的w渍，他眸中一黯。他伸手按了按脖颈，轻笑，「你知道为什麽我昨天在大门口见到你，却不愿直视你吗？」
在他不愿回想的过去，他们明明势均力敌。
「合约到期以後，你们各自的活动经纪约权力就回到你们原先公司。也很荣幸能够跟你们共事这两年，公司因为你们收获很多，也成长很多。我同样也希望在这两年里你们也有所收获。」
在公司开完会回到宿舍後。言知川本想到游戏室用电脑跟柳颂玩，可是又怕被其他成员撞见，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用房间的笔电将就。
他微微倾身，注视着言知川眼底的火苗，轻问：「你需要我帮你什麽？」
「好。」
现在他不敢作梦，现实消磨对未来的期待。外婆走後，再也没有人支持他追梦。所以言知川不敢再想了，想要的越多，越容易对现在的自己感到不满足又讽刺。
言知川的声音一出，并不晓得对另一头的人造成什麽影响。
是啊。这一直都是现实残酷的世界。
真是疯了。这人怎麽就这麽惹人心烦。
【傻三一，就这麽简单的被拐了。】
悄悄的，胜负yu的火苗在他的心上点燃一场大火，言知川无所察觉，沉浸其中。
那年选秀节目正火，各家娱乐公司都想要分一杯羹。吴大仁乘着公司老总的期待想要做出成绩，yu规划制作选秀节目，然而符合资格要求的练习生所剩无几，也没有能够让人惊yan赚足热度的人在，正发愁的时候他见到了言知川。
「你的手一直是需要面对的问题，尽管你总是多次隐瞒你真实的情况。但是最近几次b赛训练，你的c作数据早已透露出你的问题。」
倏然一gu力气搭在右肩，言知川宛如受惊炸毛的猫咪，没来得及收敛眼中的火转头对上温乐轩不知所措的脸。
收到柳颂讯息的当下，他对未来迷茫，柳颂讯息的出现无疑是一道光，就像是灯塔给予航行的船只指引方向，促使他鬼迷心窍回覆讯息。
「晚上好。」
言知川没理会柳颂的怪腔怪调，也狠不下拒绝，反正他没露脸应该不会有人认出他吧。
「是。」柳颂面无表情的应，铁面无私，毫不留情，「既然你非要我说明白，那我就告诉你。我是有这个打算没错。我是队长，我必须考量到队里出现的任何状况去做对策。」
如果现在开始追，他能不能见到柳颂的影子？
【这麽在意时长是不是该把过去积欠的还回来，陪我们日日夜夜？】
林大海知道他手的毛病在队里是颗不定时炸弹。他也难熬，可是他不愿放弃，毕竟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你为什麽要一直缠着我？」言知川神情不耐，他跟柳颂之间无法好好g0u通。
林大海握滑鼠的手顿住。萤幕画面一黑，他的游戏角se被人击杀倒地。
「他是river？」林大海若有所思，失笑，「变化很大，我还认不出来。」
没忍住想起柳颂那家伙，一个宅男是怎麽练出那一身肌r0u的……
林大海感受到手腕传来的刺麻感，心也跟着逐渐荒芜。
柳颂笑看着弹幕上的文字，简短回应：「对。」
「我要挂电话了。」
【这声音我先认了，这我老公谢谢。】
柳颂耸肩，「是变化挺大的。」但是他还是在茫茫人海中发现到他。
电竞选手能有多少年h金期？
吴大仁见识过言知川拒绝的斩钉截铁。此时言知川的弃械示弱，让他十分意外。
林大海不冷不热的笑：「也就你脸皮够厚，这麽巴巴的缠着人家。」
蓦然，脑海里闪过柳颂说的话。
画面一转，老者布满皱摺的手，温暖的牵着他缓慢的向前走。
言知川不信他不行。
对不起，让我们知川跟着外婆过了这麽段苦日子，以後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
如果言知川退缩一步，那麽就由他再往前几步。总有一天，言知川会破防的。
昨天郝经理将打听到的小道消息来到训练室说给他们听，杨虎跟徐寒没有什麽反应，柳颂则是淡淡回应我知道了以後，便回到房间。後来他在柳颂的房门口听到他打电话给言知川的声音，他不安的心逐渐加深。
「好。」
男孩的眼中充满执傲与不屈。雨势滂沱，雷鸣作响，闪电的光打落在他的脸上衬托出皮肤的苍白。
「因为看着在人海之中的你，人声鼎沸全都是为你加油的打气。你的成功，让我觉得现在的我很可笑。」
柳颂走後没多久，王姊通知集合大家与总经理开会，洽谈之後的演唱会与合约到期一事。昨天节目录制结束以後，王姊早有预告，所以就算临时收到通知言知川也已经有心理准备。
回想当时的过程，言知川就算面对到任何突发状况都能稳住军心，温润的嗓音有如微风吹拂平复焦虑，并且对於很多进攻时机都把控很好，当机立断。
言知川没好气怒道：「柳颂你好好说话！」
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
最能感受到言知川变化的人非柳颂莫属。他注意到言知川的进攻变得激进，甚至三番两次的抢在他的前头开枪，枪枪箭无虚发。
距离跟柳颂约好的时间还有一小时，现在安装游戏程式应该还来得及。
是陌生来电。言知川随手滑掉拒接，以前曾有个私生饭不知道从哪个管道取得他的私人号码打电话sao扰，b不得已让他换上好几次电话号码。
他同意了！
柳颂猛然从椅子跳起。
这就是他与柳颂之间的差距。
柳颂g起不自然的笑：「你说呢？」
「柳颂。」
「飞鸟战队背後的管理层经营不善，加上b赛的成绩不佳拉不到赞助商，在这个电子竞技环境下菜就是原罪，战队成立一年後就解散了。」林大海捏住自己的手腕，闭上了眼睛。
【三一这把打得挺好的耶？】
柳颂知道言知川外冷内热的个x，知道如何让他心软同意。他得逞的笑：「默认就当你同意了喔。」
【细思极恐，为什麽我会觉得这是我家孩子的声音??】
言知川将电话挂断，连带手机也直接关机。
这是什麽昵称？读起来还让人忍不出唱出口。
柳颂没有把话说明白，他c控滑鼠点开游戏程式。
弹幕在咆哮，柳颂视而不见。两人在网友的眼中分明是不同圈的人，却突然合作打游戏，消息一时引发热度，连带柳颂的直播间来了许多言知川的粉丝。
言知川信守承诺回来参加节目，没有什麽表演经验的他在节目中刻苦训练，努力追赶大家的进度。他的努力不懈获得观众的喜欢，最後y错yan差获得出道位，甚至当上团队队长。
「对啊。」柳颂的语气是毫无掩饰的开心。
柳颂拉他入队，他按下同意的下一秒，便听见柳颂低沉的声音正在说话。
枕头旁的手机亮起，在黑暗的房间绽放出一抹微光。
「我是柳颂。」
态度还挺温和的，言知川想。
言知川头疼皱眉，不悦将简讯删除。
「没事，我小号排位不高。」换言之，就是遇到的对手水准也不会高到哪去。
打游戏能混口饭吃？言知川你不要再做白日梦了！
柳颂能够清楚感受到言知川若有似无的针对，而他并未不悦，反倒燃起兴致。
「我知道。」言知川闷着声回应。
「什麽？」
大概不会有人理解他现在的感受了。
前一秒刚想着又嫌弃的人，下一秒却突然出现在眼前，令人措手不及。
言知川一边哼着曲，一边输入自己的帐号密码。给柳颂小号加好友的备注下方也打上自己的大名。
【柳颂：待会加我小号，一闪一闪亮星星。】
「他现在怎麽……」
他一直觉得生活好累。光是呼x1就觉得筋疲力尽。
柳颂无声沉默。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只要事情完成了，我就同意参加。」
「没谱的事情，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昨天晚上在会议上看照片还不确定，但早上在大门前的躲闪目光，让他肯定这个猜想。
「有没有听过飞鸟战队？」林大海望着杨虎迷茫的脸，又问，「那麽有没有听过有个选手总是戴着口罩，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传言？」
很直接。
两人游戏的过程中柳颂并未留心弹幕的话题走向。他与言知川的角se诞生在藏有宝箱的山洞里，开场就收获丰富的物资，看起来这局游戏可以不必绑手绑脚。
知道言知川有这个能力，徐寒既羡慕，又觉得可惜。
言知川握滑鼠的手骤然收紧。
柳颂又锲而不舍打来第三通，这人怎麽那麽厚脸皮？
最後，他在言知川遥遥yu坠的时候伸出手──
我们言家不需要有不听话的小孩！
总经理是当初选秀节目的制作人，大男孩们与他的交情颇深，自然态度就没有拘谨。他们各个慵懒的倒在舒服的椅子上，唯有言知川坐得端正。
他上前接近，才看见言知川脖子上挂着工作人员的工作证。後来他极力说服这个男孩参加节目却始终被拒绝，加上男孩把任何同意的可能x说si，吴大仁当时就想，言知川心意已决，甚至被拒绝那麽多次他也挺没面子，也就放弃带言知川加入节目的想法。
言知川望着胜利的画面却一点也开心不起，他逐渐冷静点开数据清单。数字是最客观的存在，他跟柳颂之间差太多了。
【不是吧，他们两个人是在双排没错吧？怎麽都在互抢人头？】
回应言知川的问题，同时却无声的证实弹幕的猜测。
言知川看重稳定，并不认同柳颂莽撞的决定。
「你是怎麽进来的？」
「再打一把？」
你们不养，我养！知川不要怕，有外婆在。
顿了顿，他右脚在地蹬一下转身，「你认为他现在的实力还可以媲美从前吗？」
在座的人只有吴大仁知道言知川进到演艺圈是一场意外，由他而生的意外。
「注意规则，未成年不要送礼物??我队友怎麽都不说话？哦??他内向害羞，怕见人。」
言知川的声音有些颤抖，话说的很着急，双手揪紧衣服握成了拳头。
练习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他跳了一次又一次的舞蹈，汗水浸sh衣服贴上他的身t，g勒出他jg瘦的腰身。这两年日复一日高强度的训练，他的身t却始终长不出肌r0u。
「我说过我会再来找你。」柳颂自然的席地而坐，距离言知川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柳颂在心底无声呐喊，绷着脸上的笑回覆讯息。
然而梦想在现实面前就像是把双面刃，实现梦想他开心了，却也失去了许多他珍惜的一切。倒头来，他终究只是一个人。
吴大仁不知道言知川将那笔钱用在哪里，就算是共事的这两年也不曾听言知川提起。
应该是拒绝了。吴大仁心里想着，说道：「还有段时间，有什麽想法都欢迎跟我聊聊。」
加友邀请很快就通过了。言知川戴上耳机，专注调整音量的设置，避免待会游戏过程中有突发问题。
「谢谢大仁哥，这件事再让我想想吧。」言知川微微抬眸，无jg打采的笑。
一旁的林大海听见柳颂的动静，目光专注在电脑萤幕上，问道：「他同意了？」
他想把自己的t力彻底耗尽，累到不行以後，就不会还有心力去想其他事情了。
言知川不再说话。听着柳颂发号施令，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柳颂没注意到他的沉默，反倒在心底沾沾自喜他与言知川的默契。
言知川想到早上与柳颂打个人交流赛最後的胜负。他扯皱棉被，声音颓然，「我累了。」
──重回到赛场上。来我的战队，我们一起。
言知川听着身边的人讨论演唱会的曲目，心不在焉的想像着结束偶像活动的日子会是什麽模样。他想不出来他会去往何方。
【不会真的是三一本人吧？】
「??」
柳颂r0ur0u太yanx，朝郝经理发号施令：「郝经理，你找时间去调查一下言知川。」
手机萤幕亮起，言知川瞥一眼。
「要不要一起打把双排？」
在会议的议论声之中，他轻叹：「真是不si心的人。」
他虽然对重回赛场这件事不敢想，但这两天沉迷於游戏，却也g起了言知川自以为遗忘的热ai。
「游戏才刚开始，稳扎稳打b较好。」
直到某一天，言知川全身sh答答的堵在他的面前。
这声音温柔似水，就好像真实的在言知川耳畔柔声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