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3(1/3)

    马车一路行至偏门停下,言阙翻身下马,将父亲母亲和小妹接下来,远远就瞧见林家正往院子里进。

    言父瞥了一眼,道:“去吧,我们这也不用你陪着。”

    言阙笑着称是,便去前面找林燮了。

    言玥跟着父母一路来到庄子最中心,眼瞧着个坐席凑成堆,算作一个席位,这里面总共不过十几个席位。至于靠北的正中高台上连着三个亭子,四周都缠着纱帐,便是陛下、太后、后妃以及几个皇子的坐席。

    一会儿的功夫,席位陆续坐满。围绕着高台的几个是宗亲的坐席,其次再往下就是言家了,林家的座次要排在更后面。

    言玥乖乖坐在席位上,听着父亲和身边的朝臣寒暄,母亲和一旁的夫人们聊着今年时兴的花样,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林家,果然看到林乐瑶一脸忍耐的表情,二人隔空一笑。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听着外面吵吵囔囔地马车声都停了,官人的通报声也停了,整个园子里只剩大家低声交谈的声音。

    又过了不一会儿,g0ng中的马车就到了。

    众人跪候了许久,等着皇上和太后悠然落座,几个皇子和后妃们也都落座,四周的纱幔放下,随风飘荡,若隐若现。

    “平身吧。”

    “谢陛下。”

    言玥坐在言阙的身后,跟着父亲母亲起身,不着痕迹地朝着上面看了一眼。

    其实什么都没有看清,没有看清陛下的样貌,只是接下来的宴会上,隐隐听到了纱幔中传出来低沉又慈ai的笑声,紧接着就是萧选的声音。

    “谢谢太nn。”

    接下来就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g0ng人排成排,抱着各样名贵的花依次从园子经过,这就算赏花了。

    言玥看得眼晕,又怕不经意间流露出在上个世界多年来养成的规矩与t态,还得费心思演出两分疲惫与生涩,这一会儿就晃了神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场内忽然就静了。

    她抬眼看去,父亲母亲脸se都不太好,却又不知刚才怎么了,还是言阙在一旁用气音吐了个字:“花。”

    言玥四下瞄了一眼,才看到队伍最末端的小太监瑟瑟发抖,而他怀中抱着的十丈垂帘已经竟然已经枯萎。

    陛下倒是还没有看到,但坐在一旁的安王高声道:“放肆!这样枯萎的花怎么也跟着呈上来!”

    被他这样一喊,陛下想看不见也看见了,不过也并未动怒,只是皱了皱眉头,挥手:“拿下去。”

    两个禁军应声向他走去,本来把人带下去就算了事,至于内务府怎么惩治他便是里面的事,谁知那小太监吓得跪在地上,瘫软了身子,声音颤抖道:“启……启禀陛下,启禀安王,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刚刚呈上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不……不知怎么,突……突然就枯萎了……”

    怀王冷哼一声,也跟着接话道:“你是说,你拿着它的时候一直好好的,呈到父皇面前就枯萎了?本王看你是大逆不道!”

    见那小太监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安王意味深长道:“如此行为,其心可诛啊,看这样式,应该不是园子里的御花吧?胡公公,劳烦你去看看这是谁家呈上来的。”

    胡诚看向陛下,见陛下点点头,便上前翻看了花盆后贴着的纸签。

    怀王本来心中狂跳,他见安王今日事事出言引导,恐怕又是这个王八蛋做的局。

    胡诚放下花盆,向陛下行了一礼:“启禀陛下,此花……乃永王府敬上。”

    一直看热闹的永王忽然被牵扯其中,连忙跪在一旁:“启禀父皇,儿臣并不知情!此事绝不是儿臣所为!”

    安王轻笑着接话:“是啊父皇,永王兄向来粗心,一时献错了花也是有的。永王兄,今日父皇好兴致,您赶快给父皇赔个不是……”

    怀王一听这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顿时漏出个笑脸来看戏,又在心里埋怨安王一通。赏花宴上来这么一下,惊心动魄地,只不过落了永王的脸面,最多就是惹父皇不开心而已,也给不了什么致命一击,何必费这般心思。

    安王倒是心中有数,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他图得就是给永王一个不痛快,这个大哥虽然

    名声一般,才华不显,往日里也不怎么像怀王似的同他争高低,但难免占着一个长子的名头。这样不轻不重地把他面子折g净,正好。

    永王也知道自己是被他们算计了,眼看着父皇脸se越来越沉,这罪请与不请,肯定都惹了父皇不悦,他跪在地上咬咬牙,重重磕了个头。

    “父皇!儿臣冤枉!肯定是这个小太监对儿臣怀恨在心,才会当众w蔑儿臣!”

    安王轻笑:“倒是稀奇,不知道他的主子是谁,竟然有这般悖逆的念头。”

    言玥正听着那边两个王爷打擂台呢,忽然见兄长脸se一变,忙用气声问:“怎么了?”

    言阙紧盯着那个瑟瑟发抖地太监,咬牙道:“那人我见过,好像是六殿下g0ng中负责洒扫的……”

    说着,言阙不顾显不显眼,抬头朝林府的席位上瞥了一眼,果然与林燮对视后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林燮轻点头,仗着离高台b较远,弯着腰轻轻退了出去。

    而台上,萧选果然跪着出来请罪。

    “启禀父皇,这个小太监是儿臣g0ng中负洒扫太监,平日里从未进屋伺候过!日前内务府来报,因要办百花宴,院子缺人打杂,所以将他调配来此,其余事情儿臣一概不知,请父皇明察!”

    院中鸦雀无声。

    若说此前还只是一盆花的问题,说小一点是内务府办事不当心,大一点是永王献花不用心,左不过都是小事。可现下永王为了推脱责任,将事情都怪在搬花的小太监一人身上,小太监恐怕难逃个杖毙的命运了。而再牵连到萧选身上,罪名就会从轻飘飘的“御前失仪”变成“蓄意构陷”。

    眼见着这百花宴从一盆枯萎的花发展到如今局面,言玥忽然小声问了一句。

    “如今是多少年?”

    言阙不知妹妹怎么忽然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

    “景运二十六年。”

    眼见着萧选百口莫辩,陛下更是满不在意,竟然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就要直接处置了事。事情虽然不大,但是一柄构陷皇兄的罪名扣下来,萧选在朝的名声也就算完。

    言阙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并未犹豫哪怕一刻,便高声道:“启禀陛下,微臣有一事不明!”

    园子里本就鸦雀无声,言阙的声音一出,不管是席中众人还是高台上的陛下都闻声望过来。

    陛下本来听着这声音陌生,天生就生出三分不喜来,等瞧见了竟然是言太师的儿子,太师之谊还是要念的,这不喜又散去了两分,但面上还是端着脸,叫人看不出喜怒,沉声道:“上前来说话。”

    言阙起身走近,也未到台上,只是低低地跪在台下,刚好叫陛下能瞧见他的位置。

    “朕没记错的话,你是六殿下的伴读,怎么,要急着为他分辨吗?”

    言阙行了一礼,这才微微直起身缓缓说道:“诚如陛下所言,微臣是来为六殿下分辨的。”

    此话一出,园子中一时哄闹了一瞬间。旁人若被陛下这样问起,都要拍着x脯惶恐保证,哪怕是真心要替人分辨,那也会说成“心存正义”的肺腑之言,哪有这样上来就把“接下来我要开始狡辩了”说在明面上的。

    言玥只觉得加在言家坐席的视线变得更加焦灼,看热闹的也有,在猜言家是何做派有何目的的也有,剩下的都是看热闹居多。

    就连陛下听到这话也是在心中短暂愣了一下,随即开口:“既然如此,就给你一个机会。”

    言阙微微点头,不卑不亢道:“微臣疑惑,此事不提这个小太监知不知情,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那么,只要是手下奴才犯的错,就合该主子担责吗?”

    安王在一旁冷笑着接话,“总归是永王兄府中的花出现了问题”,说到此处,他特意顿了顿,瞧见了永王一脸铁青的神se,这才继续道,“但永王兄坚持称献上来的花并无问题,是这名小太监做了手脚。这奴才能知道什么,总不能是因为对永王兄怀恨在心,才在百花宴上报复吧。不是为了私仇,自然就是受主子指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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