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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宇球场,我和三木并肩坐在草地上,几听啤酒加一堆零食。
“本想请你吃顿好的,没想到你们家晚饭吃的这么早,改天吧!”
“哦,这就挺好,你买的都是我爱吃的”我冲他笑笑,打开包豌豆脆,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你可真好养活,几包零食就这么满足”三木打开罐啤酒,一抬头喝去大半。黄昏将近,球场上没几个人,这个时间是晚饭的时间,本想陪他去吃点什么,可是他却说没有胃口,看着他空胃灌着啤酒,递给他袋地瓜干儿。
“垫垫底儿,省得胃不舒服”
三木笑着接过,却没打开,还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木然的望着天边夜幕点点的拉近,过了许久,才轻笑一声悠悠的说“我爸。。今天结婚,下个星期六。。我妈结婚,没想到还能亲自参加自己父母的婚礼,难得吧?”
我一楞,有点没回过神儿,嘴巴张的老大,送在口中的零食停在了半空。
三木用食指轻轻的向上合托起我的下巴,“嘴张这么大,小心蚊子飞进去”。
他长出了一口气,“他们离了,在我高考后的第二天,这是他们的协议,家里房子留给了我,还有一笔存款,数目多的以后连结婚养孩子都够了。我现在是最富有的穷人,除了钱,好象真是穷得一无所有了”他说的语气轻松,语调里甚至还带着几分调侃,可却让听的人心里发酸,真难想象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过的这些天。家,我一直都想摆脱,总想去尝试一个人的生活,可是它温暖的存在,所以心里塌实,可以毫无顾及。但对于他呢,当这个实体消失的时候该会是怎样的一种不安与孤独。没了家人的房子,住在那里也许比外面还要漆黑寒冷。怎么会发生的这么突然,一下子就变成孤单的一个人。
看着躺在草地上一只手臂搭在额头上的他,我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头脑是一片空白,怪自己笨的发傻,看着朋友的难过,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印象中的三木从未提过家里面的事,一直以来他都很叛逆,初中时在学校以打架出名,他人聪明而且记忆力好,上课就是随便听听,成绩也能在中等晃悠。可他却三天两头的惹事,在校内有关系好的校长帮忙压着,所以几次的险些退学变成为记过,到了校外有当警察局长的舅舅给他平息麻烦。家人的重重保护,才使得他过的平稳。到了初三的最后一年,他突然安分起来,开始用功念书,颇有浪子回头的味道,中考时成绩不错,还顺利的进入了省重点中学。高中以后因为不在同一所学校,而平时见面也是闹闹哄哄的一群人,所以他的一些事也只能从小溢那里知道。
小溢很崇拜三木,他能觉得不错的人不多,三木算一个。平时木哥木哥叫的热乎,有事没事就和我念叨说木哥今天的球赛踢的怎么漂亮,明天又木哥的工艺模型做的超赞,后天又木哥怎么怎么样。听起来似乎挺好,应该是老实的过着日子。而且凭他的实力,高考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只是高三的上半年,他因为和别人打群架,而被学校记了个大过,不过听小溢讲起来却是段英雄故事。也许这以前的种种都是和他的家庭有关,总感觉他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父母的矛盾受牵扯的总是孩子。
夏天的夜晚,有种热闹的宁静,我们谁也没在说话就这样一直坐着,也许他需要的也只个能静静陪在身边的人。
三木有些愧疚的看着我身上被蚊子咬的大大小小的包,我嘿嘿一笑。
“最近有火就当放血了,记得哪天请我吃顿好的就行了”。
“恩,好,快进去吧,不早了!!”他笑笑,转身离开。
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经历,而这些经历也是人生的必须,在面对的过程中,我们才能学会如何成长,朋友能给的也只能是心里那份默默的祝福。望着他寂寞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可恨,在别人羡慕而无法拥有的温暖里活的自私任性,只随着自己的意愿,不顾及家人的感受,清醒时才发现,后悔的滋味也害自己伤在其中。也许这19年里,今天以前的大米饭是真的白吃了。
“我的妈呀!!!!”,我大叫,身后的爷吓了我一大跳。
“这孩子,什么眼神儿,我是你爷,不是你妈”
“您这大晚上的干什么呀?吓的我姓什么都忘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刚才的那小伙子是谁呀”,爷一脸怪笑。
“朋友呗”真是的,往哪想呢?
“看着眼熟,哦,对了,想起来了,上回你喝多了那次,好象就是他送你回来的,小孩看着不错。还一个劲儿帮你解围,要不你妈能那么轻易放过你,上次”
唉,兄弟就是兄弟,我米小满交的朋友什么时候差过,呵呵心中狂喜。咦,什么东西这么香。
“爷,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好闻”,香气从爷手中的花盆中传来,只是些不起眼的叶子,却散发着清凉的香气,闻起来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和清爽。
“啊,这叫野薄荷,上次领小溢去个花友家,小溢很喜欢,今天就去要了盆”
是要的吗?能那么容易,这些人都爱花如命,你见过谁随便把自己孩子送人的,我一脸的怀疑。
“今天阳台上可好象少了盆虎皮兰”,嘿嘿,戳穿你的谎话,我得意。下午去阳台吃西瓜,就发现不见了,因为位置显眼,要是别的我还真不会注意。那盆爷养了好多年,颜色极好,虽说不是什么珍品,但爷视它如宝,我们家的花草爷那可都是当孩子养的。
“哈哈哈哈,我孙女眼力真好,恩。。这个。。是那个换的”,爷笑的假牙直颤,哼哼!!心虚了吧?
“哎呀,我说您老,疼外孙子可真下血本啊”,我玩弄着叶子,酸溜溜的说。
“米小溢,米小溢,米。。小。。溢”,我从楼下往楼上大喊,小溢不一会就探出了头。
“下来,拿花盆”,帮这个偏心的老头拿,我来气,不帮他拿,还觉得于心不忍,这爷毕竟是亲的。
说完转身往小卖店走,爷在后面叫我,我没回头,“去买雪糕,醋喝多了-----渴”,而脸上却有微笑,这气生的有种甜蜜的幸福,也许就连生气对于某些人来讲都是种难得的奢侈。
时间会加速,尤其是假期,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光了。我还没怎么尝到甜头,就要开学了,进入高三那都是拼了命的抢时间。这一个多月假放的,不是和七品吃吃喝喝,就是陪喜儿女王东逛西逛,呆在家里发呆睡觉的时候少。整的一天挺忙,其实还没干什么。
从那天以后,见过几次三木,情绪还好,跟大家也是有说有笑,现实终究是要面对,结果都一样,那何不让过程开心点儿。三木搬家了,卖掉了他爸妈留给他的房子,换了个小间,他说他胆小,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害怕,新家是我们帮着收拾的,一天连玩带闹的,拖了好久三木才搬进去。卧室很小,但客厅很大,三木说就是为了以后聚会方便,现在我们的点儿又多了一个----三木自己的家。搬家的那天,大家都羡慕的要死,嫉妒的要命,一个人多自由自在。当天晚上,刘游就硬赖着没走,说非要感受一下自由的滋味。接下来的几天,飞扬和大江也有事没事的找各种理由轮班去住,害三木直抱怨从搬进去就没过一天自己的生活,还得天天侍侯着一群少爷。他们表面不说,但看的出来,他们是怕他孤单寂寞,这帮家伙,也许这就是男生与男生之间的情谊。
我复读的学校,妈帮我找好了,要死不死的和小溢同一个学校不说,还同一个班。我比小溢大两岁,可他早上一年的学,所以我就大他一界,这下可好,我的这一复读就和他成同学了,更没地位可言。我千算万算最后还是把自己给算进去了,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想反抗,没门儿,自己理亏在先还怎么好意思和我妈提要求,我妈没和我商量直接就是下达的通知。这些日子,能看的出来她很窝火,上次让爸和爷给劝晕了,事后越琢磨越不是那么回事,没好好的削我一顿,她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关于学校的事,我只能是闭嘴。开学的前两天,妈还找小溢密谈,估计就是要好好看着我云云,眼线就这么给埋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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