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凌(1/1)
“阿砚,报名表该你填了”宋绵把传过来的报名表径直递给了旁边的陆清淮。
他们学校在四月底要举行为期三天的运动会,结束后刚好又连着劳动节要放假,所以这几天同学们都很兴奋,班主任为此强调了好多遍纪律
陆清淮接过报名表先是在宋绵名字的那一栏扫了下,一个项目也没报,他也没在意就在自己的那一栏报了个1000m,他是班长不好一个项目都不报,准备将表传给别人时听宋绵突然说“对了,阿砚,我爸妈说五一打算带我回奶奶家住几天,我估计没法和你出去玩了”
陆清淮下意识蹙起眉,眼神微冷,将报名表捏皱了一点,问她“你想去?”
“不太想,你知道的,我奶奶和我爸妈一样更喜欢我弟弟”宋绵诚实道
陆清淮没说话,拿着笔在报名表上又勾了一下,宋绵凑过去看了眼惊讶道“阿砚你还会跳高?我怎么不知道?”
“不会,一时兴起而已”陆清淮随意道,将表传给了别人
“嘿嘿,没关系的,反正阿砚很厉害的,做什么都会做的很好,我永远相信阿砚”宋绵傻笑两声笑意盈盈目光坚定的望着他
她说完就继续写作业了,陆清淮手中转着笔目光冷凝,神色偏冷淡,望着她努力解题的模样,幽深的眼底却是一种微妙的憎恶与厌倦杂糅在一起,浑然又夹杂着一种毁灭欲,隐隐有些嘲讽的意味,她可真够爱他的呢?可她爱的是哪个他?哪个又是真实的他?说真的,他也时常为自己清醒而抽离的看着那个虚伪的灵魂和宋绵装腔做戏而厌烦疲倦。
运动会开始第一天所有高一高二的学生就都停课了,第一天上午陆清淮作为班长组织所有没有项目的同学坐在看台观看比赛
陆清淮和宋绵坐一起,陆清淮提前给她准备的有各种零食和饮料,宋绵看比赛看的认真,嘴里也塞满了零食,脸颊鼓鼓囊囊的可爱的像个小仓鼠
陆清淮摸了摸她的脑袋突然凑到她耳边道“绵绵,能不能回教室帮我取一下我开会用的那个笔记本?我中午要去开会来不及回教室取了”
宋绵点点头,知道他还要维持纪律抽不开身就没多问擦了擦嘴巴就去给他跑腿拿笔记本
回到教室的时候没一个人,她找到了笔记本就急着赶回操场,刚走到教室门口就遇到了有两个人回来,平时她在班里几乎没和别人打过交道,同学也很默契的没人搭理她,她早已习惯了没朋友的生活也乐得自在,但现在没有阿砚在身边她还是有点害怕的,让了下门让对方先进,对方进了也没说谢谢一句话也没说,宋绵低着头咬着唇跑回了操场
“绵绵好棒,回来的好快”陆清淮笑容温和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夸奖道
宋绵脸色有些白,低着头情绪有些低一时没说话
“绵绵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陆清淮关切地问
宋绵嘴唇动了动,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也不算个事就摇了摇头
陆清淮眼神一下子冷下来,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只交代道“那绵绵中午你自己去食堂吃饭可以吗?我要去开会不能陪你了”
宋绵点点头“那要帮你带饭或是买点面包吗?”
“不用,开完会我会自己去吃点”陆清淮温声道
“那好吧”宋绵乖乖点点头,但情绪明显有点失落,不想和阿砚分开,哪怕只是一会
中午宋绵吃过饭回到教室后陆清淮还没回来,她趴在桌子上面对着陆清淮的桌子伤春悲秋了一会就开始认真的写作业,写的正认真,桌子突然被猛踹了一脚,她没防备的被磕到了胸骨,疼的蹙起眉抬头去看是谁
是李月,班里的前几名,宋绵虽未和她打过交道却也听闻她性子娇横,甚至有些跋扈,而她此时正凶神恶煞地瞪着她
“你干什么?”宋绵一脸莫名其妙
李月冷笑抬脚又踹了一脚她的桌子,直接将她的书弄掉了几本“还在这里给我装是吧?贱不贱啊你?你这个小偷,把我的手链还给我”
“什么手链?我不是小偷,你不能这么污蔑我”宋绵小脸一下子就白了,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胸中气闷但是根本不知该如何反驳
“还装呢?”李月哼笑“怪不得都讨厌你呢,是个关系户,现在还是个撒谎精,敢做不敢承认了是吧?”
“什,什么关系户?”她的话好像一把铁锤重重砸在她的心间,宋绵愣愣地问,她从来都是被隔绝的,只有阿砚陪在她身边,所以她从来都不知道周围的人不是和阿砚说的那样只是竞争关系在忙着学习而是在讨厌她,都在讨厌她
“你不是关系户是什么?要不是靠着关系就你那破成绩凭什么可以进这个尖子班啊?你以为尖子班是收容所谁都可以进的吗?”李月话音刚落班里已经响起了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宋绵愣愣望着她,她的话一刀一刀划在她的心上,将她薄弱敏感的自尊心全部划烂,她也奇怪自己的成绩为什么可以进入尖子班,原来真的是阿砚托关系把她送进来的,怪不得一开始她就和他们格格不入,所有人对她都充满了敌视,她就像一个入侵的外邦者,是她用权利打破了秩序,用特权来羞辱抹杀了一些人的努力,所以她被群嘲被讨厌都是理所应当的,是她活该
宋绵眼眶泛红,垂下头,无知无觉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腿上,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像是被打碎了全身的骨头,让她疼的无力的一句话也不说不出,阿砚,阿砚,他为什么还不回来,为什么还不出现?
“我没有偷东西,我......我不是小偷,我真的不是......不是小偷”宋绵不断地小声重复着,她不想哭,不想表现的很懦弱,可是她控制不住泪腺,她就是很难过很委屈,难过的快要死了
“不是你偷的那是谁偷的?”李月神情坚决信誓旦旦道“上午有人看见你回来了,你没参加项目不在操场看比赛回来干什么?看见同学低着头招呼也不打你不是偷了东西心虚是什么?”
“是啊,宋绵,你做了就该承认,快点把东西还给李月吧”周围的同学还在帮腔,宋绵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我没有,我说了没偷就是没偷”宋绵红着眼眶抬高了声音有些崩溃的喊了声,但是没一点用,她的反驳她的崩溃都变成了实证,那些声音一点点将她淹没,“关系户,撒谎精,小偷,倒贴,有心机,绿茶婊,配不上陆清淮,死缠烂打,不要脸,勾引,下贱......”
他们慷慨激昂信誓旦旦地数落着她的各种罪行,给她安上一个个罪名,把她当成一个穷凶极恶犯下了滔天大罪的犯人来对待,他们还在极具正义感的语重心长的劝她承认,劝她敢作敢当,他们还是会原谅她的,他们将一个人的诘问逐渐演变为整个班级的霸凌和暴力,他们每个人都朝她吐一口唾沫,每个人轻飘飘的感叹一句“她好恶心啊”,每个人往她身上踩一脚,他们站在所谓“正义”的立场上冠冕堂皇的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惩罚着一个“罪犯”,你看,他们多正义啊?
宋绵心里防线彻底被击垮,从来没有直面过这么汹涌的恶意,每个人都如厉鬼咆哮着向她扑来,她拼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李月,想要离开这个人间地狱,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但是被周围的人按住按回原位,李月拽着她的衣服还在咆哮着,宋绵已是崩溃满脸泪痕,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阿砚,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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