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上嘴脸(2/5)

    向洋洋等到女儿落笔，背着手轻轻念出宣纸上的字，抬眼一瞥桌前站的一老一少两个教授，欣慰且得意：“二宝，你喜欢这首诗？来讲讲？”

    原本认真看宣纸的西服男人被哄笑了似的坐下，把她抱在自己的长腿上，找了个平视的角度，很有趣儿地逗了小朋友一会。

    如果说自己昨天去夜店被灌了点马尿醉迷糊了，差点被人破了处……本来在老妈心里他就愚钝，没有小妹聪明，现在还要加一个迟来性叛逆，变成又蠢又坏了。

    门廊的助理们纷纷整理好雨伞。

    小孩子亲近美人也正常，尤其是千禧年代的小孩子，感受世界太早，这会正急着谄媚，大献殷勤呢。

    青石板阶梯，藏在不歇春芳里，走过的人，裤脚会湿，洛可可只能走到半路把裤子卷起来，他有好细长的跟腱，很突出也很美丽，小腿笔直，白得像植物茎块。

    好一个都市丽人哈，周红咬牙笑笑，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当初某外企的茜茜缇娜丽莎之流，是她最烦的做派。

    “大宝你带着二宝在干什么？”

    “天呐……真的很羡慕……”周礼群作为晚辈极诚挚地弯弯眼睛，陪伴着四十七岁的计算机图形学专家走出别墅。

    十一点左右洛可可打着冷颤出现在别墅二楼书房，向熹熹装了小雷达般立刻从周礼群腿上跳下来，心疼地搂住洛可可，把热乎乎的爪子塞到她哥冻得冰凉的手心暖着，然后乖乖鞠躬对所有人依次再见。

    左右也不过是问问你多大啦，在哪里上学啊，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呀，孩子却都回答得响亮而认真，助理见如此温馨，拍了美照数张，觉得可以做宣传之用。

    小妹六岁，所有的兴趣班平时都是家教老师接来送去的，今天特殊些，妈妈从燕平回来了，想女儿了，亲自上山。

    【3】

    “她还有另一副嘴脸你估计无缘得见了，”向洋洋咋舌，依旧是幸福的，“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一个高龄产妇从鬼门关拼来的天使啊，有儿有女才能称得上‘好’字嘛。”

    “我怎么在这？”

    “礼群你很喜欢孩子吗？”向洋洋看他会玩闹的亲近样子，不由问。

    不过这周礼群，她又看了眼，确实祸水一个。

    小姑娘毫不怯场，眸中灵气炸现：“孤寂无人的山里，芙蓉花在枝头绽花吐蕊，如烂漫红霞般艳丽。山谷杳无人迹，没人知道、更无人欣赏它们生命的存在和美好。妈妈，我喜欢这份独自开放，又默默凋零的强大与自信，生死明灭，来去自由。没有怒放的欣喜，也无凋零的悲哀，一切随缘任运。”

    舍友好奇劳什子的寿利施，上网查了查，显然是无名无姓之辈，使了什么手段一夜把工大萌神兼院士向洋洋之子迷得不要不要的。

    打着黑伞的高挑女人在栅栏外，怀中一捧硕大鲜亮的洋牡丹，黑风衣裹着黑套裙黑丝袜，朦胧雨丝沿着伞缘倾泻下来，让她像是山林里的孤魂野鬼。

    “熹熹已经能体会到禅之境，幼童有一颗无尘埃的明亮的心，是可以去感受欣赏一切美的——识摩诘之趣，下次教你写《绣如意轮像赞》。”书画大家点点头。

    知子莫若母，向熹熹果然放不出其他屁：“字如其人，叔叔长得漂亮写字肯定也漂亮。”

    周礼群思索了一下，莞尔：“不太，只是令爱很讨喜。”

    可能他确实挺坏的，老妈身边精致文雅又谈笑风生的男士，他一眼就抵触，丢脸没什么，他给老妈丢的脸还少吗？但他就是不愿意在这样浑身上下写满成功的同性面前丢脸！不蒸馒头争口气，他好庆幸，庆幸妹妹刚刚义无反顾地奔向自己。

    “找人。”

    “今天也谢谢你！谢谢你送我回学校！不然真的打不到车了。”

    顿时洛可可点头如捣蒜，表示自己就是想问这个。

    第一次去酒吧，和他一起的朋友说了去厕所后再没回来过，他倒霉地连抽三次小姐牌，被拼桌的男人灌得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眼珠子。

    “今天就不谢谢我了。”

    “这位是叔叔，叔叔特别会写字的，二宝这是班门弄斧懂吗？”向洋洋拢起女儿耳边的碎发，重新用发卡别了下。

    唐，王维，癸巳年叁月捌日熹熹书。

    “寿，寿姐姐。”洛可可穿少了，真的冷，抱紧妹妹的小身体结结巴巴地打了声招呼。

    洛可可见周红莫名笑了，那唇涂得好红，惊心动魄的，不由拿妹妹的肩膀挡着半张脸小心翼翼地又问：“找，找谁啊？”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周礼群行程并不难打听，今天他和从燕平来的icroft新任全球执行副总裁向洋洋有约。

    女孩被夸赞了，甜甜一笑：“妈妈，这副字，我想送给哥哥，哥哥光是站着就让我想起这首诗。”

    洛可可羞恼的声音飞扬在吹风机的轰鸣里：“你们不许人肉她，我要去接我妹的书法课了。”

    约不来，她就守株待兔，周礼群不见也得见。

    教他妹妹书法的是一个真正的大家，美院教授，和山这附近几所破烂大学校名都是他写的，一个校名要几百万，这还是情怀价啦——教授就喜欢这座小山包，平时就住山里，他妻子被安排在附近承了情的大学里当水课讲师。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洛可可差点钻到地缝里，向洋洋1999年之前都在美国，回国了也一直任职于燕平，他到十几岁都是留守儿童，在南京和姥姥姥爷在一起，不太习惯妈妈人前叫他大宝。

    一句小朋友给洛可可叫得脸蛋酡红，一头小熊似的卷毛本来被淋趴了又炸一遍，等等等等，他可都大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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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谢小朋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女人微微颔首把烟放在嘴里点燃，捻在指尖，玩味地挑眉示意。

    辛夷坞。

    “哦，妈，这是昨天……在书店遇到的姐姐，叫寿利施。”他可怜巴巴地冲寿利施挤眼睛，眼梢潋滟薄红。

    好吧，她已经跑空几次了，本来在他晨跑的花江道堵，天公作美一直下雨人家改健身房了，跑健身房吭吭哧哧办了个季卡才刷脸让进，教练说他走完八公里直接从后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