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被找到，燕裴崩溃，吐露心声(2/2)
可过了很久，直到那落叶声的频率陡然增大，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才不是什么落叶声，而是人的脚步声！钝然沉缓，明显，还是一个男人。
他没有自己去细想过，因为他不忍心去细想也不敢去细想，自欺欺人地想把那些懊糟事都揭过去，只想着和燕裴过往后的日子。
屋外的巷子黑黢黢的，儿时这里还设着几盏灯，现在也没了，只留着被砸烂的塑料罩。
“你家里的情况我都知道了，这些天住够了吧？现在跟我回去？嗯？”
秦程一跟个木头似的，僵硬得一动也动不了，他陷在巨大的自责和恐惧中，自责自己的兽行，恐惧往后余生都得不到燕裴的原谅。
姑妈在一旁叱骂：“你这不废话么？哪个小伙子十几岁不是蹭蹭地长？先说说你，你信不信再让我听到你在外边儿招猫逗狗的，老娘就不让你进这个家门了？！”
“我知道我自己软弱好欺，别说是个男的了，在你们眼里可能连个人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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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应该是一直跟着他，燕裴立即回头，还没看清，一个影子就飞速地窜了过来把他抱住了。燕裴汗毛倒竖，刚想大喊就被捂住了嘴。
寂静的夜空下回荡着燕裴声嘶力竭的喊骂：“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怎么求你都不肯放过我？为什么到如今还要来找我？秦程一，我恨你！你滚啊，滚啊！”
“你不愿意让我知道你什么都想起来了，我不敢冒然拆穿你；你想走，我想知道你要到哪儿去。燕裴，以前是我禽兽、混蛋，我太对不起你了，可是现在你父母过世了，你也没个依靠，这地儿你不能再住下去，让我带你回去好不好？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慢慢向你赎罪。”秦程一握着燕裴清瘦的双肩，诚挚地恳求着。
秦程一胸口一窒：“裴裴，你别这样”
燕裴的字字句句跟用把锥子在秦程一的心脏上凿一样，他知道自己对不起燕裴，却没想到把罪行细数出来能罪大恶极到如此地步。
“可是唯独你，我思来想后没有一点儿自己做得不对的地方，从始至终，都是你为了恶毒的趣味而没完没了地欺辱我。最开始找人轮奸我还不够，后来再次遇见还是不肯放过我。我不愿跟你，你就一步步地把我逼得自杀，精神失常。
他刚迈了半步，就听见凄厉地叫道：“你别过来，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这两天姑父也回来过，看见了他很是惊奇，盯着他瞧了半晌后，只说了句：“感觉上看起来也没多大变化，还是一副嫩生生的样子，长倒是长高了不少，脸也长开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住在这儿，这明显已经不是他的家了。可要他走，他的腿又跟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裴裴，你真的不会骗人，赵武早在半个月前就被我逼供了。”
“你想回来看看，告诉我啊，我可以带你来。”
半晌后，终于安静了下来，燕裴喘着粗气，呆呆地看了秦程一片刻，忽然就开始惊慌地后退。
两人深更半夜在家中大闹，互相谩骂，锅碗瓢盆抄起来就砸，弄得一片狼藉。
“为什么？”燕裴怔怔地问道。
秦程一却很是激动，双臂箍得他很紧，鼻间呼出的热气喷在他战栗的皮肤上，忘情地低声说道：“宝贝儿，想死我了”
燕裴在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耳边是天气转冷的风声，还有沙沙的落叶声。
燕裴一开始还能冷静地诉说，可是说着说着情绪就无法控制了起来，他红着泪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捏紧了拳头向对方身上砸去。
秦程一贪恋地吻上燕裴的脖子，他从没想到他会这么离不开一个人，这几天放他一个人在外面已经是极限，他无时不刻恨不得立马把人找回来栓裤腰带上。
燕裴上去劝了半天架，但是完全没用，自己也差点被打了。他看着这闹剧似的场景，突然沉默下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燕裴眼眶里噙着泪，但却流不出来，他带着一丝冷漠地继续说道：“秦程一，我实话跟你说吧，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对你又恨又怕，这辈子我最不想遇见的人就是你。
“什么都想起来了却不和我说，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在外面受了欺负要怎么办？”
“裴裴，是我。”
姑父勾起皱巴巴的嘴角笑了一声，露出黄黄的牙齿，转头去哄慰他媳妇儿了。
可是燕裴都记得，燕裴作为他种种暴行的受害人，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青年的力气不算大，打在他身上或许连个伤印都没有，可秦程一觉得自己痛得快要死掉了。
“我可以不恨周央，因为那是我和他的明码交易，而且他也兑现承诺了；我也不恨汪致，因为那是我自己识人不清，我还因为招惹上了你害得他有性命危险。
隔了一天的晚上，燕裴夜里被吵架声惊醒，他连忙出门去看。
原来是姑父喝多了酒，脑子不清楚，竟让外面陪睡的小姐给他送回了家。
“如果没有你那次把我绑了，我或许也不用经历在‘宴色’的那一回，我拿到钱后，可以如愿以偿地帮汪致把欠债还了，我和他之间有问题，但也绝不会闹到那种场面，或许还能好聚好散”
秦程一顿住了，只能远远地望着青年跑进了楼道里。
见燕裴离自己越来越远，秦程本能地想追。
燕裴抬头看着隐在乌云下的月亮，轻声说道：“这世上没有我还在乎的东西，你要是觉得实在不想放过我的话，我这条命你就尽管拿去吧。”
为什么？为什么秦程一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这么容易就被找到？
是秦程一。
每晚，看着牌位，无声地流泪。
这下炸了锅了，姑妈彻底发飙，将小姐赶跑后，拿着扫帚就往姑父身上抽，姑父起先还求饶躲着，后面许是被打急了，也开始还起了手。
燕裴全身发冷，这个认知并没有比他遇到个歹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