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瑟彼玉瓒,黄流在中(2/2)
那日玉瓒遇到褚墨后察看了死者伤口,发现与之前的人并不相同,其琛也迟迟未到,玉瓒便用灵力感知了其琛所在,赶了过去。到达时,其琛正与一个高阶渊妖族魔物厮杀,玉瓒只用轻轻一招,便制服了他。在随后的盘问中,才得知近来络山村的祸事皆其一人所为,今日显形乃是因为魔君也来了这个地方,他一时不察,被威压弄得显出身影,正好被其琛看见,才被擒获。
其琛压抑着胸腔里的不忿,手上力度加重,他将玉瓒抵在桌上,俯首便吻了上去。四唇相贴,他尚未来得及以这般方式发泄心中之意,便被玉瓒用灵力狠狠推开。
踏雪宗。
其琛猛地站了起来,声音带着焦虑:“那到时您蛊毒发作了又如何是好?”
“从昨日起,蛊毒每两日便要发作一次,”玉瓒顿了顿,“一月后,便是日日皆要发作了。”
“江南?”
是魔君褚墨。
玉瓒面不改色,依旧是那般冷然,他道:“我当初怎么会救了你。”
玉瓒沉默,只执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小口啜饮着。
燕元洲目不转睛地看着玉瓒,听他这样讲,忙压下脑海中不合时宜的念头,回道:“这幽梦香能否压制住春心蛊,你可有把握?”
声音如玉石相击,却又带着凛冬的风雪,自始至终地冰冷无情,把人的一颗真心冻得粉碎。
“元洲,我此行目的,是想向你讨要师父之前留下的幽梦香以压制春心蛊。”
“与我无关?”其琛把这几个字碾碎在了齿关之中,一字一顿地吐露出来。
其琛静静听着,他望着落日余晖中的师尊,仿若看着自己的所有。
玉瓒与其琛离开峯州。
“我要去元洲那里,”玉瓒与其琛对视,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然后以这样的方法拒绝他,“你便留在玉山罢。”
“元洲,”玉瓒笑着,“你太小看我了。”
半衾幽梦香初散,满纸春心墨未干。
玉瓒将青花缠枝纹茶盅放下,下一瞬,手便被其琛紧紧握住:“师尊,前几日对你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玉瓒利落出手,以掌为刃,直击褚墨胸口,褚墨反应迅速,身影鬼魅一动,贴在玉瓒身后,玉瓒拔出佩剑刺向身后,长剑却被人握住,玉瓒感觉褚墨贴在自己耳边,充满恶意地讽道:“那春心蛊的滋味,仙君觉着可好?”
棹动芙蓉落,船移白鹭飞。木兰舟上珠帘卷,歌声远,椰子酒倾鹦鹉盏。仲春五月,江南风景独好,水乡盛景,温柔富贵乡。
玉瓒抬目瞥他一眼:“前几日之事,你便忘了罢,此后也不要再提。”
不要再提?
“不愧是仙道第一仙君。”那人冷冷一笑,语气讥诮。他转头面对着玉瓒,熟悉的面容便暴露在幽微的烛光之下。苍白瘦削的脸,五官带着邪肆与危险,他嘴唇血红,有血迹自唇角滑落,平添妖冶鬼魅。
玉瓒登时怔住,攻势有了漏洞,褚墨抓住空隙,身影便直接消失在房间之内。原来之前那偷袭自己的渊妖族,竟是受了褚墨的指使。玉瓒垂下眼睫,掩住眸中神色。世事无常,当初那个少年,如今已变得如斯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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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了春心蛊。”玉瓒垂下眼眸,掩住所有情绪,声音平淡,不带波澜:“一月前,我去礼州时,被渊妖族偷袭,中了蛊毒。”
玉瓒冷眼看着他。
许久,他忽然睁开双眼,继之一声惨叫自络山村村中响起,凄厉嘶哑,带着明显的疼痛与绝望。玉瓒身影一动,瞬息之间便消失于山洞之间,其琛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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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墨听罢,讥笑一声,身影眨眼间贴近玉瓒,他憎恶地道:“你那样的救赎,我可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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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瓒到达之时,那人已气绝身亡,倒在血泊之中,他上前蹲下身子,正欲仔细察看,却感到身后有气息逼近,玉瓒当机立断使了瞬移诀移动至别处,果不其然,一个玄色身影出现在自己方才所停留的地方。
“我要去江南一趟。”其琛话音未落,便听得玉瓒如此道。
“师尊,不若”
其琛的心登时如坠冰窟。
幽梦香乃是幻药,用之会令人醉溺于无限春情幻梦之中,与春心蛊有些微相似,不过却有奇异的互克之效。
在青崖门歇息片刻,玉瓒便同其琛回了玉山居处。为今紧要之事,乃是缓解体内的蛊毒。
有什么比觊觎之人即将发情更令人激奋的呢。
“到时若被那蛊虫反噬玉瓒,你可受得住?”
玉瓒饮尽杯中茶水,而后漠然开口:“此事与你无关。”
玉瓒:“不过十之三四。”
“师尊,你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愿让任何人知晓自己现下这难堪的境况。可日后愈加频繁的发情,自己一人,又将如何度过呢?
听罢玉瓒的坦言,燕元洲不禁暗自握紧了手中的菊瓣翡翠茶盅,幸亏宗主所用杯盏皆上等器具,这才免了杯碎水溅的下场。
玉瓒满心的傲然,似乎一切尽在掌握,却浑然不知身旁这位多年挚友对自己抱着怎样的觊觎之心。